屋里倒也没变。
舒妙带着卢英进了屋,悦喜和露喜就麻利的去端了水进来,叫她们擦了脸,才打开了屋里各处的窗子。
这天气正热,屋门大开也不觉得凉快。
卢英好奇的左瞅瞅右看看,舒妙便带她去内室看看。
结果一进门,到处都是阎月朗的东西。
衣服架子上是他的袍子,八仙桌上是他的笔墨纸砚。
原先放在窗边的妆匣案子不见了,如今摆着一张半月桌,空落落的桌面上只有一支细细的梅瓶。
别说卢英了,舒妙自己都呆住了。
“这……”
悦喜和露喜对望一眼,也是不解。
这屋里显然被阎月朗侵占了。
卢英可是第一次进“男人”的房间,跑出去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舒妙无语的叹了口气。
这乱糟糟的她眼里看不得,但看着桌上散乱的册子,又像是禁军里的庶务。
不动吧,她心里难受,动吧,她又怕弄乱了阎月朗的册子。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也转头出去了。
又过了一阵子,阎月朗才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他还穿着朝服,走的满头是汗。
见着舒妙,还先洗了手,又擦了擦脸,才近身过来。
“早就来了?”
他身上还是有些淡淡的汗味和马场草料的味道。
可令人诧异的是,舒妙竟然意外的没有觉得反感。
“你帖子上写的这个时辰,我们也不好迟到。”
阎月朗这才朝着卢英点了点头。
舒妙又问:“怎么今日还要去营里?”
阎月朗一边往里屋走,一边松着衣服上的扣子回答:“营里缺人,我只得两头跑,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舒妙起身看了卢英一眼,卢英朝着她了然的挑眉。
阎月朗绕到衣架子后面脱掉了朝服,觉得身后不对,一回身,果然是舒妙。
她拿着沾了水的巾子,抬抬下巴:“都脱了,擦擦身子,一股子汗味。”
“这种天随便动动就这样,擦了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手倒是很老实,非常麻利的脱了里面的短衣,露出了胸膛。
舒妙把湿巾子往他胸口一杵:“自己擦。”
阎月朗有点小情绪,但是没表现出来。
但是这情绪也没延续多久,因为他手臂肌肉和背上的肌肉有点儿大,导致他的手够不到后背,又想胡乱擦擦了事。
舒妙看不过去,抢了手巾,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叫他扎着马步,自己亲自帮他擦。
两个人明明肌肤相亲那么多次了,可这么仔细看他后背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背上斑驳的疤痕像是一副潦草的地图,高岭叠着沟壑,每一道都预示着曾经的苦难。
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阎月朗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侧过头:“怎么了?”
声音轻柔又宠溺。
舒妙的指尖微微发凉,沿着一道贯穿了整个背部的刀痕慢慢滑动:“疼吗?”
阎月朗笑了笑:“早就好了,不疼。”
“当时一定很疼吧?”
那道疤最宽的地方比舒妙的小手指还宽,当时一定皮开肉绽,也许还见了骨头。
“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