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走了好一会儿,内侍们又进来叫了几波人,直到最后,才叫到温宴希和徐灿。
说不紧张是假的,两人一起随着其他人走出这个院子后,都没再说一句话。
垂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跨过一道道红漆木门槛,穿过一条条甬道。
她们的尽头,就是那扇描了金漆的巨大朱门。
十几个姑娘在院子里一字排开站好,不敢抬头,齐声行礼。
殿上坐了谁,又有几人,她们都不知道。
区硕俭见到温宴希,才终于舒了口气。
太后说懒得管皇上后宫的事,压根没有出现,区硕俭身边坐的是皇后肖氏。
可秀女来来去去,始终不见温宴希。
区硕俭几乎怀疑温宴希根本没来,但身边伺候的赵方进又是亲自安排人去接的她。
直到最后,希望才没落空。
肖皇后不得丈夫的心,又不敢依仗太后,夹缝求生着实不易。
她出身并不高,不过是太仆寺卿的女儿,坐上皇后的位置,也不过是机缘巧合。
如今,她只是想维持自己的体面罢了。
知道区硕俭喜欢温宴希,她便开口:“哪位是斐娘子?”
温宴希上前一步,跪下行礼:“臣女拜见陛下,吾皇安康,拜见皇后娘娘,娘娘福安。”
“抬起头。”
温宴希缓缓抬头,眼皮垂着,不敢四处张望。
“斐娘子才貌双全,依臣妾看,不如留用。”
区硕俭自然点头。
他早就想走了,坐在这里就只为了等温宴希。
赵方进唱到:“内史省内书侍郎温邦余之女温宴希,留用。”
温宴希磕了头,起身退回队伍里。
其余人按照流程,依着名册顺序分别上前请了安。
区硕俭心不在焉,只看着温宴希,肖皇后又不敢自己做主,便几乎谁也不得罪的夸了一遍,又询问区硕俭的意见。
直到徐灿出来时,温宴希突然抬眼,和区硕俭的目光对上,然后又瞥向徐灿的方向。
区硕俭才看向徐灿。
“今年几岁?”
他突然开口问徐灿。
徐灿进退有度,跪在地上腰板也挺的直直的:“回皇上,臣女下月及笄。”
“你父亲是谁?”区硕俭又问。
“司隶台刺史徐闻光。”
司隶台一直掌控在太后手里,十四位刺史分别是谁,又分别各在何处,他并不很了解。
他不太明白温宴希的意思,又朝她看了一眼。
温宴希却微微翘起嘴角,垂下了眼皮。
若是往常,区硕俭一定会先让太后那边的人离开,但现在他迟疑了。
他不说话,没人敢发出一点动静。
过了没一会儿,还是肖皇后叫了他一声。
“留。”
赵方进立即唱到:“司隶台刺史徐闻光之女徐灿,留用。”
一场选秀满打满算不过用了两个时辰,秀女们却仿佛经历了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