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嬢嬢亲自送她出门:“林才人不必担忧,稍晚一些宫里就会降下旨意,继续放着绿豆汤,也不算驳了林才人的好意。”
林翘欣喜的朝她行礼:“多谢娘娘了。”
这宫里娘娘多了,林翘这句“娘娘”,可未必指的是皇后。
她前脚刚走,杜嬢嬢后脚就去了太后那里,把事情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太后逗着廊檐下的鹦鹉笑道:“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多照拂,这宫里的规矩多,免得她年轻不知轻重,再行差踏错。”
这便是回应了林翘的期许。
太后总算觉得有趣了。
这么多入宫的姑娘里,只有她一人来投诚,也算是个聪明人。
只要区硕俭继续这么独宠温宴希,那么林翘这个人就会渐渐成为太后放在后宫里的一颗棋子,不知不觉的渗透进区硕俭的房中。
那边林翘得了消息,心情自然也好。
她又不是个傻子,区硕俭在这么多姑娘里独独选中了她和温宴希,即便一开始因为欣喜而忘了深究,但这些日子又不是白过的,她当然回味出来了。
这两个人是拿她当挡箭牌呢。
雕虫小技,林翘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说进宫时是带着对区硕俭少许爱慕的话,此时倒是只剩权益衡量了。
既然得不到皇帝的心,总得护着自己的身份吧。
谁不知道这宫里朝堂,可都是太后说了算的。
林翘自然也听说过温宴希在后院的手段,但对她来说,这些她也一样经历过。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为嫡女,在家族的教导下学会了持家待物的方法,而温宴希却只会斗。
她这么一下子,就在宫人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至少大部分宫人都会觉得林才人是个好说话又心善的主儿。
而温宴希没学会如何善待他人。
幽深的后宫甬道尽头,一群鸽子呼啦啦的盘旋着,被突如其来的红隼冲散,总有一只会命丧在红隼的利爪之下。
徐灿将谷子洒在院子里,又引来无数小鸟。
温宴希心里郁闷,一进这院子就看到了徐灿岁月静好,坐在廊檐下朝着鸟群扔谷子的样子。
心里确实有些羡慕,可又庆幸自己不是这么无欲无求的人。
“你这里倒是悠闲。”
徐灿不受宠,院子还偏远,即便入宫就是美人又如何,还不是不受皇上待见的。
渐渐地,她这边也就没什么人来往了。
倒是温宴希常常过来和她说话,又送些吃的用的来,宫人们倒也不敢苛刻她。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徐灿将装了谷子的小布袋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皮屑。
“唉……还不是心里不舒服,想出来走走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不知不觉就又到你这里了。”
徐灿引着她进屋,示意小茹去杯茶。
这屋子不大,一边是书案,一边是暖炕。
温宴希百无聊赖的翻了翻书案上随便摞着的几册书,在屋里转了一圈,等小茹把茶端上来才坐下。
徐灿一边燃香,一边问她:“怎么不去林才人那里坐坐,想着来我这儿。”
温宴希冷笑一声:“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