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些,别人听去了还不编排死我!”许纾和忙去捂她的嘴。
新月也是慌忙噤声,但依旧满眼的不可置信。
许纾和见她冷静下来,才低声道,“你看这府里一大家子,哪一个是省心的,婆母是个继母,一心只为她两个儿子筹划,公爹看似好,其实糊涂,根本不指望他做主,二哥是个纨绔,没有家里养着,日子都没法过,老四瞧着会有好前程,但那也得花银子打点,银子哪儿来?跟着经营家里生意的,就是三少爷一个,将来公爹退下了养老了,那我们夫妻两个不分家,就要挣钱养这一大家子,你愿意?”
听完这番分析,新月忙摇头。
“那要是其他人都好也就罢了,偏都是不好相与的,才不要白白养活他们!”
“这就对了。”许纾和拍拍她的手,“你可不要去外头说漏了嘴。”
新月立即道,“那我自是不会。”
看着她昂首挺胸的保证,许纾和便是一阵轻笑。
末了才又问起,“这几天院子里那些人可还安分?”
“不怎么样,连我都瞧得出,如今咱们院子里分两派,汀兰和梅香两个不和呢,汀兰性子傲些,爱摆谱,除了守门的王婆子和小莲,没几个对她服气,不过碍于她大丫鬟的身份,还有少夫人你撑腰,不敢太和她对着来,梅香呢,按您的吩咐,对身边人宽善和气,更得人心些。”新月答道。
得了这些信息,许纾和心里就有数了。
打铁要趁热,现在冯氏正被她压着一头呢,赶紧要趁现在把钉子都给拔了,光送走一个春柳,远远不够。
琢磨了一会儿,许纾和便让新月将她装首饰的几个匣子都搬了出来,翻出一盒珠花,让新月拿去分给院儿里的丫鬟们。
就说她今日心情好,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又交代这一盒里最好看的两朵,要分给汀兰和梅香,并多夸赞汀兰生的标致,戴上更漂亮些。
新月听得明白,心里也猜到了许纾和的用意,利索的就去了。
当晚用膳的时候,汀兰进来伺候,许纾和就瞧见她已经将那朵新得的珠花戴上了,便又夸了几句。
汀兰高兴的很,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她得意着,也没注意到许纾和已暗暗给梅香递了眼色,故而这当晚,丫鬟们住的后厢房里炸开了锅。
许纾和就等着闹起来呢,还专门把陈知也给扣下在她这儿过夜。
所以只等着一闹大,就立马让新月去把闹事的几个给抓来了。
人被带来的时候,衣裳头发都是凌乱,梅香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被抓伤的红痕,汀兰虽然衣裳乱了,但瞧着没伤,似乎是占上风的。
其他几个丫鬟,哪几个是动手参战的,哪几个是拉架的,倒也都能瞧得出。
陈知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眉头皱的紧紧的,难得发火,“大晚上这是闹什么!”
“白天我方说心情好,才赏了你们,莫不是养的你们心思大了,主子跟前儿也敢乱来,今天是打架,明儿要把我这浮云居拆了不成!”许纾和也跟着训,一副烦躁模样。
而底下的汀兰立刻就哭诉起来,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少爷,少夫人,是梅香先动手打了奴婢的,奴婢若不还手,非被她撕了不可呀!”
“我呸!你怎么不说我为何要打你?”梅香当即啐她一口,转而便告状道,“少爷,少夫人,不是奴婢要动手,实在是汀兰心思不纯,言说要给府里的几位少爷当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