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玉桃小心上前,瞥了眼那账本。
她从前只是冯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掌事的秋妈妈和大丫鬟夏荷没了之后,才补上来近身伺候的,自然不知晓冯氏那些隐私之事。
所以这会子道,“您不和老爷解释吗?”
“闭嘴!”冯氏冷声呵斥,泄愤般,抬手一个巴掌甩到了玉桃脸上,“我还怎么解释?许氏那小贱蹄子都捅到老爷跟前了,老爷经商多年,他细查,什么账目问题查不出来?如今一笔勾销不再提,也不让我吐出银子来补上,已经是宽容了!”
虽然心里怒火翻涌,但冯氏理智尚存,知晓今日是她被狠狠摆了一道。
玉桃捂着脸,疼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愚钝。”
“不是你蠢笨,是那许氏太奸诈狡猾。”冯氏深吸一口,眼底满是阴鸷,“原先她一直不说,我只当她年纪轻,管家经验少,没看出账目的不对,不曾想竟是将这把柄悄悄捏在手里,等着往后用呢。”
此刻冯氏哪里想不明白,如果她没有把陈知私产生意红火的事情,让陈怀谦知晓,使得陈怀谦给陈知施压,让陈知为家里加倍效力,那么许纾和应当也不会这么早,就把这个把柄拿出来用。
只是,不管许纾和早用还是晚用,都是一柄刺进冯氏心窝的利刃,叫她肉疼。
所以冯氏都是恨。
且此时冯氏也猜到了几分,为何陈怀谦会给陈知十分之一的股份,这把柄怕也是其中一个小小原因。
想到这些事,冯氏心里就更恨了。
她恨许纾和虚伪狡诈,分明是拿捏着她的把柄,跟陈怀谦做交易,可却暗地里说,不明着闹,显得她好像是敬重长辈,希望家里和睦,不撕破脸,其实就是看准了陈怀谦好脸面,不愿家里再生出风波丑闻,所以才如此行事。
当真是好处和好名声都拿了。
更引得陈怀谦怒气不好随便发泄,就都一股脑撒在了她这里。
玉桃见她脸色阴沉,只得继续劝着。
“夫人何必与三少夫人争这一时长短,依奴婢愚见,老爷让您好好养身,并未太多责难,想来心里还是有您的,您不如这些时日好好静养身子,反正管家也有二少夫人一半呢,总没全落到旁人手中,咱们有两位少爷,二少爷在老爷跟前一起经商,四少爷来年高中,更是了不得,解释官商有别,凭三少夫人再怎么厉害,有四少爷在,也就不敢在您面前造次了。”
听着玉桃的话,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冯氏心里清楚,陈怀谦今日说看在孩子的面儿上,指的是读书的陈勋,而非不成器的陈锦。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有个好儿子呢。
“还好我勋儿争气,来年秋闱高中,往后和他们就是云泥之别了,凭她再有什么手段,也斗不过我去!”冯氏咬牙。
浮云居。
今日刚得了十分之一的股份,陈知忙着梳理,并未过来,许纾和是一个人用晚膳。
听梅香说,陈怀谦去了万爽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留下用膳,万爽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倒是笑了笑。
“现下学乖了不少呢,要是换做之前,怕无理也要闹三分。”
新月撇嘴,“倒是盼着她闹呢,闹大了大家当面对质,也算算清楚,她管家这么多年,究竟私吞了多少银钱。”
“就是,咱们少爷只要了十分之一的股份,都不算什么,这二十年,那位掌家,捞去补贴二公子和四公子的银钱,也不在少数。”梅香给许纾和布菜,愤愤道,“当初还想谋算先夫人留给咱们少爷的嫁妆呢,真不要脸!”
许纾和慢条斯理的吃饭,“好了,如今咱们想得到的东西有了,万爽斋那边也顺手给摁住了,她也该老实一段时间,剩下最重要的,还得是挣钱。”
说罢,许纾和就表示,往后要抽出时间来,教新月和梅香两个打理生意。
新月倒是还好,从小跟着许纾和一起长大的,就是为着许纾和出嫁后,能在旁帮忙,所以识字也会算术,但梅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