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木质楼梯被人踩着,发出阵阵吱呀声,沈均听得心里一惊。
他忙把谢叙白从自己身上推开,随后用被子把人盖好,小声提示他闭眼。
谢叙白闻言,心底明了,也就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一个有苍老佝偻的背影捏着一只灯光昏黄的手电筒缓缓爬了上来。
沈时安手里拿了一床被子,走到床边给两人盖好。
山中夜里凉,他怕两人只盖一床,沈均夜里又有抢被子的习惯,万一再让谢叙白着凉就不好了。
见两人睡得还算安稳,沈是安也就放心了。
环顾周围一圈,又走到床边把被沈均推开用来透气但是忘了关紧的窗子给关上。
他做这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两人。
等沈时安离开,两人才在黑暗中睁开眼来,对视一眼,谢叙白重新把人带回怀里。
“谢叙白,别抱着我,万一……”沈均怕沈时安晚点再上来看见他们这样。
“就一会儿,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我才睡得安心。”谢叙白这么一说,沈均却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那就让他搂一会儿吧,一会儿就放开……
谢叙白把人搂在怀里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沈均的背,鼻尖埋在沈均颈窝处呼吸声平稳而舒缓。
沈均被他这么抱着,心底蔓延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原本只想抱一会儿就分开的但脑袋却不由自主地昏沉下去。
一夜无梦,唯有窗外偶尔吹起的微风带动树枝剐蹭在窗户上的细碎声响。
早上醒来的时候山里起了些雾,太阳还没升起来但外面的天却亮了。
白皑皑的雾气弥漫在山间,显得有些凄冷。
沈均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身旁已经没了人影,就连床铺都是凉的。
可见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沈均醒了醒脑子,起床收拾了一下。
等他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却院子里只有沈时安一人的背影。
他在扫院子,听见身后的响动便回过头来。
“爷爷,”沈均喊了一声便朝沈时安走去,“你看见谢叙白了吗?”沈均问。
扫地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道:“没见啊?我还以为你们还在睡嘞。”
“我起来就没见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沈均有些迷茫地巡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谢叙白的踪影。
“怕不是上厕所去了。”沈时安停下手中的扫帚也跟着看了一圈。
这山中不认识路的人要是进去了没人带着,很难走出来。
就连沈均小的时候也在家附近走失过一次,早上又起了雾,方向难辨,说不准谢叙白就走进山里去了。
这么想着,沈均难免有些心急,他才刚想转身出去找谢叙白,却看见他怀里抱着个东西,正缓步朝院里走来。
沈均忙绕过沈时安朝着谢叙白走去,离近了这才发现谢叙白手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狗崽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身子被谢叙白的外套包裹着。
沈均这才发现,谢叙白身上只穿了件衬衫。
“你去哪了?”沈均有些紧张的问他。
“醒早了,有些无聊就下去走了走,不想一时间起了雾就没找到上来的方向。”
听他这么说,沈均还想再问点什么但谢叙白怀里的狗崽子又叫唤几声,沈均的注意力暂时被狗崽子吸引。
“在村里的小沟看见的,被人绑着后腿扔在河里,叫的实在太可怜我就给抱回来了。”谢叙白解释道。
他说着,伸手把裹着狗崽的衣服扒开一些,露出里面瘦弱的身躯,小狗崽看起来奄奄一息,浑身湿透正躲在谢叙白怀里瑟瑟发抖。
听他这么说,小狗崽立马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和凄凄惨惨的叫声,沈均听了也觉的可怜。
“带进去洗洗吧,你也去换件衣服,山里早上冷,别再着凉了。”沈均说着便带着谢叙白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