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去。”秦翡果断道:“大晚上的,阴气重。”
“可你要是不去,谁保护我?”
岑鹤珏朝她挑了下眉,唉声叹气:“不是说了要讲义气吗?”
“可是…你又不害怕。”秦翡瞄了眼他,很是犹豫。
“谁说我不怕。”
岑鹤珏耸了下肩,往秦翡身边靠了靠,无辜地盯着她,“我好怕啊,夫人,你这么厉害,可要保护我。”
“……”
秦翡感觉脸有些热,但听男子这么说,她感觉肩膀上好像多了一挑担子。
瞧岑鹤珏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模样,她还真不好拒绝他。
“那…好吧。”
东边院子是有小厨房的,岑鹤珏让下人准备了菜,他和在岑家一样,下厨给秦翡做了四菜一汤。
秦翡也是拿出了吃断头饭的士气,猛猛干饭。
很快,便入了夜。
分明已经是夏日了,却是阴风阵阵,也不知是秦翡多想了,总觉得后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以防打草惊蛇,岑鹤珏让二丫和阿焰不用跟着,带着秦翡二人单独去了西院。
那死掉了的小满,就是死在西院的水井里。
秦翡步步紧跟岑鹤珏,时不时往后看,男子也是好心,将袖子递给了她,让她牵着往前走。
“这就是那口井。”
岑鹤珏出声,他白日里就来见过。
秦翡想看又不敢看,瞧岑鹤珏坦坦荡荡,倒是没什么畏惧的模样,也不好落人下风,也凑过去看了眼。
井里倒是什么都没有。
秦翡纳闷,“这先前不是水井吗?我记得尤夫人说了,小满是泡在水井里溺死的,可这里头怎么一滴水都没有。”
眼前的这口水井,并没有水,不过瞧着很深,大晚上的光线也很暗,月光隐隐绰绰照进井里,只能窥见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岑鹤珏倒是没有思考太久,“是开封府的人将水抽干了。”
秦翡闻言点了点头。
若是要调查死因,肯定要从案发现场查起,小满死在了井里,官府的人将水井抽干,才方便下去检查。
故而井边上还留了一条竹梯,用麻绳绑在了最近的树桩子上,是官府留下来的工具。
“咱们该不会还要下去看吧?”秦翡瞧岑鹤珏隐隐有往前的动向。
“阿翡真聪明。”岑鹤珏刮了下她的鼻头。
秦翡立即抗拒,“不行,我不能下去。”
“怎么呢?”岑鹤珏好奇。
“我那啥……”
秦翡找理由:“我八字和水相克,不能和水源靠得太近。”
“这里头没水了。”岑鹤珏说。
“那、那也不行。”她一脸不愿意。
“那好吧。”
岑鹤珏视线往四周转了转,“阿翡就在井边上等我,好不好?”
秦翡忙点头。
岑鹤珏没勉强她,自己攀着竹梯下到井底。
秦翡就瞧着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远,周围黑黢黢的,她心里没底气,只好同男子搭话:“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岑鹤珏应当是到了底,声音带着回音,听上去很悠远:“白日里我来过,听下人说,先前还有个婢女死在了西院,
大家都常在这附近听到女人哭声,所以这儿就空了下来。”
岑鹤珏不说还好,这样一解释,秦翡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总觉得那鬼魂就在身边晃荡。
“岑鹤珏。”
井底人回应:“怎么了殿下?”
秦翡嘴唇哆嗦了几下,“你还在查吗?”
“嗯。”
她不断往后看,越看越害怕,“那啥,你怕不怕?要不我下来陪你吧。”
“殿下不是五行和水相克吗?还是别下来了。”岑鹤珏好心说。
“我这个人讲义气,不能将你一个人丢在井里,我还是下来了哈。”
说着,秦翡马不停蹄抓住竹梯往下爬。
竹梯贴合在井壁,上头和树桩子相连,底下却没有捆绑物,所以爬起来晃晃荡荡的。
这很考验臂力,秦翡倒是不缺力气,只是方才在上面,手心出了很多汗,抓着竹梯总觉得滑溜。
“岑鹤珏,你还在吗?”
秦翡感觉自己爬了挺久,井里比外头还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心里也越发紧张。
“呵~”
一道飘渺轻微的女人笑声从秦翡耳边滑过。
吓得秦翡顿时浑身僵硬。
“岑、岑鹤珏,你别吓我。”
她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又往下爬了两节,声音都发颤:“岑鹤珏?你在哪儿?”
“呵~”
又是一道笑声从她耳边响起,秦翡顿时尖叫了声,加快下梯的动作,只是没想到竹梯距离井底还有很长一段。
竹梯短了。
“岑鹤珏?”秦翡又试探性喊了声。
这次男子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殿下,我在。”
秦翡浑身发汗,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那声音就是从她脚底下正下方传来,“我是不是得跳下来。”
岑鹤珏也瞧不清底下,摸到怀里的火折子,“殿下稍等,我先拿……”
话音还未落下,秦翡已经往下跳了下来。
只听刺啦一声。
秦翡感觉到半空中一双手快速伸了过来,只是没找准位置,和她的腰肢摩擦而过。
她是双膝着地的。
好在距离不算太高。
不然今天高低得截个肢。
秦翡揉了揉抽痛的膝盖,感觉自己头顶上罩了一块布。
她顺势将布拽下来,刺啦布料断裂的声音更明显了。
什么玩意儿?
她茫然地抬起脸,鼻尖正好怼上了什么硬物,男子的闷哼声从她头顶传来。
也是后知后觉。
秦翡意识到自己拱到了什么玩意儿。
“……”
要是没猜错,刚才她拽下来的,应该是岑鹤珏的裤裆。
“殿、下。”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