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摊摆了个招牌,二十文可以参加比赛,胜者能赢一个水灯。
秦翡的目光顿时落定在小摊上一只白鹤水灯上,“那水灯真好看。”
魏阿月也赞同,“是好看,那咱们要不也比赛吧?”
秦翡看了眼那招牌,比的是喝酒,要喝完一整坛子兰芷酒,才能拿水灯。
“算了吧。”
岑鹤珏本来瞧小姑娘动心起念,他正打算去参加比赛了,没想到秦翡摆了摆手。
“为什么不去?”
秦翡回头瞪了眼他,“是你能喝还是我能喝。”
这兰芷酒虽然度数不高,但这么大一坛子,就岑鹤珏那酒量,估计能喝倒十几个他了。
说完,小姑娘拉着魏阿月去别的摊子上买了水灯,是只睡莲灯,倒也清雅脱俗。
“咱们去放吧。”
秦翡和魏阿月到了河边,将水灯放了下去。
“阿翡姐姐,放下水灯之后,你可以心里默念愿望,求亡人保佑。”魏阿月生母早亡,故而这兔子水灯也是放给母亲的。
秦翡看了眼手里的睡莲水灯,想了想,放进了河水里。
魏阿月闭上眼睛,心里或许默想了愿望。
秦翡看在眼里,盯着被河水带得越来越远的睡莲灯,也跟着闭上了眼。
她身边在乎她的人实在不多。
如果真的要给亡人放水灯,她想要跟她爸说一声。
倒不是许愿,而是想告诉她爸。
现在她过得很好,生活无忧无虑,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也多了很多人来珍惜她。
岑鹤珏……
她心里默念了这个名字。
爸,这是您的女婿,长得挺好看的,他也像你对我一样好,如果可以…还希望您能保佑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
“……”
睁开眼,河面上漂浮的睡莲已经远得快看不见了,隐隐约约还有些光亮,她起身,发觉身侧的魏阿月已经跑到另一个小摊上买小食吃了。
再回头,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白光。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只瞧那白光逐渐清晰起来。
是一只手艺精良、栩栩如生的白鹤。
也就是方才在那铺子里看到的水灯。
秦翡愣了两秒,随即抬起脸,对上岑鹤珏干净认真的目光,他睫翼低垂,面颊染上了两团酡红,身子有些摇晃,还是不忘将白鹤水灯递给她。
“给,媳妇儿。”
“……”
秦翡见人摇摇晃晃,连忙扶住他,嗅见一阵浓郁的酒味,傻眼了,“你去比赛了?”
“昂。”
岑鹤珏用力点了下头,随即傻笑了声:“我帮你赢的,只要媳妇儿想要,我都给你。”
秦翡怔神片刻,回首看向方才那小摊,比赛的基本上都是光膀子的码头工人,亦或是做苦力的伙计,大家伙都是喝得热汗淋漓,有的喝高了还砸碗砸桌子,嘴里骂骂咧咧几句脏话。
再返身看向眼前的男子。
他衣衫整洁干净,不染一丝灰尘,生得一副绝世无双的好相貌,通身散发着矜贵、不可一世的气息。
这样一个人,愿意挤在小摊子上,和与他全然不同的人比赛他最不擅长的喝酒。
只为了她一个多看了两眼的花灯。
“……”
“媳妇儿,你不高兴嘛……”
岑鹤珏见小姑娘表情不对,连忙弯下腰来,手足无措地捧起她的脸,用鼻尖蹭了蹭她发红的眼尾。
“你为什么不高兴啊,你不喜欢这灯嘛。”
秦翡吸了下鼻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