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思索了一二,“难道你是德安王血脉?”
德安王是秦帝堂兄,当年为保秦帝登基,壮烈牺牲,后来秦帝将其安葬秦州,封号为德安王爷。
“正是,德安王是我祖父,我名秦非羽。”
秦渊敬重地抱拳道:“原来是非羽兄,失敬失敬,德安王当年壮举,实在是让我等小辈都钦佩不已。”
秦翡笑了笑,回礼道:“为国尽忠,理所当然。”
同秦渊聊了一阵,秦翡大抵对这人有了些了解,秦渊上头还有个兄长,只是身子常年不好,所以这次才是他前来。
秦渊这人自来熟,又是个话痨,性子也单纯,秦翡三言两语就将这人心里想法都套了出来。
“你说官家真的会从宗室子弟里面挑人当储君吗?”秦渊压低了声。
秦翡:“我也不清楚。”
他抿紧了唇,有些不情愿,“这几日,我听大家说这件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诡异吗?”
秦翡抬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秦渊托着脸,嘟囔:“咱们虽说都冠了秦姓,可若是论血脉正统,怎么也比不上六皇子啊。
官家不选六皇子,反而在宗室子弟里挑人,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
秦翡稍加思忖,“有没有可能是六皇子身体不好?”
“大家也是这么说的。”
秦渊紧皱眉头,“可我就是觉得这般好事儿,落不到咱们头上,你说就算是六皇子身体不好,
也能先登基,等之后实在不行了,再从宗室子弟里挑人,怎么会这样着急。”
秦翡看了眼秦渊,“你不想当皇帝?”
秦渊指了下自己,又摆手,“怎么可能,论家世地位,我在里头顶多算是个中等,论能力学识,我这次连乡试都没有过关。
而且当皇帝一点都不自由,每日那般早醒来,还要处理诸多繁杂的政事,我连打猎的机会都没有。”
“你喜欢打猎啊?”秦翡好奇。
秦渊用力点头,谈起打猎不知道有多兴奋了,“我爹从小就教我和兄长打猎,只可惜后来兄长身子越来越差,握不住弓箭了。
非羽兄,若是这次幸运,咱们没被选中,我带你去打猎如何?”
少年眼睛笑得弯弯的,赤诚坦荡,秦翡忙说好:“那等咱们以后有时间了就去。”
不等二人接着聊,公公掐得尖细的嗓音就从明心堂外传来,“诸位,还请移步左院内室。”
秦翡看着众人整理衣襟起身,有些不解,“去左院内室做什么?”
“非羽兄不记得了吗?”
秦渊回头看了眼,同秦翡一起往前走,“咱们是得去验身的啊。”
秦翡前进的脚步顿时一僵,“验、验身?”
“到时候,你记得将王府的文书给检验官瞧过,然后咱们就可以在明心堂歇下,今日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秦渊解释。
“等等。”
秦翡不确认地又问了一次:“你说的验身…该不会是要将衣裳都脱光吧?”
秦渊见秦翡表情复杂,笑道:“对啊,咱们入宫还没检查身上有没有携带兵器,自然得检查了。”
秦翡顿时感觉两眼一黑。
怎么岑鹤珏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被人群推着,她被迫到了左院内室外,只瞧人一排排走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换下一批,动作相当快。
秦渊排在秦翡的后头,感叹:“到底是皇宫,规矩森严,验个身居然还让这么多禁卫军守在门口。”
秦渊背后那人接道:“秦渊你是不是傻,这些禁卫军自然是提防有人捣鬼,才守在门口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就得将人当场抓起来的。”
秦翡心里跟着一紧,就感觉手臂被人抓住,秦渊带着她往后转,对上另一个娃娃脸少年的目光,“非羽兄,这位是江宁府寿宁王的幼子,秦枝。”
秦翡勉强扬起一个笑脸,对秦枝点了下头。
“秦枝是我前两天在应天府认识的朋友,秦枝,这是秦非羽,乃是德安王的后代。”秦渊介绍。
秦枝连忙也恭敬抱拳,“竟然是忠烈之后,失敬失敬。”
“别聊天了,诸位公子,轮到你们进去了!”内室外的禁卫军催促。
秦翡咬紧牙关,回头看了眼来时的大门,也被禁卫军堵上了。
这下惨了。
无路可逃。
“非羽兄,咱们走。”秦渊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内室。
内室里有好几个隔间,隔间之间有隔板,但却没有门,每个隔间口都站着禁卫军检查。
秦翡磨蹭着到了最后一个隔间,只听前方传来禁卫军一声催促,“这位公子,莫要耽误时辰,快换下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