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珏转移话题:“兄长嫂嫂说给咱们准备了洗尘宴,让我们先回去放下行囊,休整一下。”
秦翡连忙点头说好,随即有下人领着他们去了雪院。
看着规制和派头,大房夫妇应该是将主院留给他们了。
二人的行囊带的不算多,加上这次带了鸳鸯和二丫两人,秦翡和岑鹤珏也一起帮忙整理,没多久就将东西就放好了。
山庄内有风花雪月四个大院,还有琴棋书画四个别院,地方很大,用饭的地方就是大房夫妇住下的风院。
饭桌上,岑大郎自然要过问京城里的事情,“这些时日,我们都听说了,
官家过世是国丧,二皇子和六皇子先后离世,新帝的人选可挑好了?”
这件事岑大郎本来不愿当着慎婕妤的面说,毕竟秦帝同她诞下了孩子,总归还有点感情。
不过自打秦帝的死讯传来黔州,大房夫妇反而发现慎婕妤活得更轻松了。
故而岑大郎也没再忌讳什么,都是自家人,该过问的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岑鹤珏嗯了声,夹了一筷子鸡腿给秦翡,“想好了。”
岑大郎抬起眼,蹙眉,“外头人都说你要当皇帝,是真的吗?”
慎婕妤看了眼自家女婿,“鹤珏人能干,本领也高强,登上大位也是适合的。”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讨厌的老公没了后,慎婕妤越发觉得无所谓。
左右她现如今出宫了,也没打算回去,女儿女婿若是愿意执掌皇权,她也没有意见。
“我不当皇帝。”
岑鹤珏轻描淡写说。
岑大郎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
秦翡瞅了眼岑鹤珏,“所以你属意谁当皇帝?”
岑鹤珏虽不是储君,可天下是他保住的,现如今又执掌大权,他说要谁当皇帝,谁就能当皇帝。
“你。”
岑大郎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什么?!”
岑大夫人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下来,“绝对不行。”
秦翡也不是没想过岑鹤珏会让岑大郎来做这个皇帝,于是好奇地看着岑大夫人,“嫂嫂不想当皇后吗?”
“不想!”
岑大夫人抱住丈夫的手,“到时候满宫莺莺燕燕跟我抢男人。”
慎婕妤闻言笑了笑,笑出声后,又觉得有些苦涩。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从那种环境里出来的。
“我不当皇帝。”岑大郎严声拒绝,“我一个武将,皇帝的权谋手段我可不清楚,坐不好这个位置。”
“没说让你当。”
岑鹤珏这才慢悠悠打断,视线从岑大郎身上,缓缓挪到了专注数碗里米粒儿的小怀瑾,“你儿子当。”
“怀瑾当?”
秦翡愣了下,有些意想不到,可渐渐的,又有些想明白了。
岑怀瑾虽然年纪小,但这也是他最大的好处,岑鹤珏可以一点点教小家伙本事,同时在小怀瑾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之前,岑鹤珏也能帮他管理好朝政。
至少有十数年的光阴,大秦的朝政是抓在岑鹤珏手里的。
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
她既不用困在深宫中,岑鹤珏也仍旧是朝中的一把手。
“那我岂不是能无痛当太后了?”
岑大夫人闻言眸底闪过亮光,怎么也没想到,二弟会让她儿子当皇帝。
岑鹤珏牵唇,嗯了声。
“娘,我以后是皇帝吗?”小怀瑾一知半解,将饭碗推过去,“那我不想吃饭了,这能是圣旨不?”
“……”
岑大夫人看着他,“别逼我在最高兴的时候抽你。”
小怀瑾噢了声,默默用小肉手将饭碗扒拉回来。
用过饭,慎婕妤同岑大夫人将秦翡叫去了屋子里,而岑大郎则是对儿子日后要当皇帝这件事还有一万个不理解,找弟弟商讨。
月院主屋,岑大夫人将岑怀瑾哄睡后,到了外厅,慎婕妤正在同秦翡问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那顾大姑娘现在醒来了吗?”
秦翡点了点头,“我离开前还跟她道别来着,只是她身子弱,现在从容在照顾她。”
“那秦琇呢?”岑大夫人好奇。
秦翡回忆了一番,“宋京澜死了,但秦琇是他夫人,终归是杀了皇子的重罪,囚禁了起来,这辈子不会出来了。”
慎婕妤闻言有些伤感,对幼时的秦珉多少有点感情,问:“那六皇子妃呢?”
“她啊。”
秦翡耸了下肩,“好像是疯了,满嘴胡话,也不知道是真疯假疯,被顾相关在了家里。”
慎婕妤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亲家。”
岑大夫人给慎婕妤使了个眼色,“不记得正事了?”
慎婕妤听了这话,面色略显不自然,“阿翡,有件事,母妃和你嫂嫂一直想问来着。”
秦翡点头,“你们说。”
岑大夫人沉吟了声:“你和鹤珏夫妻之间感情如何?”
秦翡没听懂其中深意,只点头道:“很好啊。”
“那……”慎婕妤蹙眉,“又为何……”
岑大夫人问得直截了当,“鹤珏有没有去看过大夫?”
“为什么要去看大夫?”秦翡不解。
岑大夫人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他是不是不太行?”
秦翡:?!
岑鹤珏,不太行?
“没有吧……”
净室里的事情,秦翡可都历历在目,虽然二人没有真的……
但他是行的。
而且非常行。
“你也别替他瞒着了。”岑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幼时身子骨不好,我最近想来想去,恐怕是幼时习武落下了病根。”
秦翡一脸错愕,“嫂嫂,你们误会了,他真的没有。”
“阿翡,子嗣的事不是小事。”
慎婕妤握住秦翡的手,“都是一家人,咱们也不用顾及什么脸面了,有病就该治。”
“我这……”
秦翡挠了下后脑勺。
岑大夫人认为秦翡还矜持着,于是从桌案上取来一碗温热的药液,递到了她手里,“这个是调理身子的,对身体有益处,
回去给鹤珏试试,若是无用,咱们还可以请大夫。”
秦翡端着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偏偏这时候岑鹤珏正好敲门,踏过门槛,“嫂嫂,我来接阿翡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