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圣体吗？怎么在意识里感知的时候光芒这么强烈？”

“应该是，如果不是特殊体质的话，修行没这么快，这个小子实力还挺强的。”

“您看得出来什么吗？”

“当然，这小子实力不错，他撑得住你一拳！”

“呃……那还是挺强的。”

方盛冬看了一会儿，袁昌时没有什么动作，但他没耐心等下去了，就径直跳到袁昌时面前，拦在路中间。

“你收手吧，成了修仙者就没必要再针对凡人了，大气一点。他们就算再得罪你，也不是你要在这里大开杀戒的理由。”

袁昌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退了两步，显然见识过方盛冬和周楚凌的一战，知道方盛冬恐怖的实力。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大开杀戒了？”

“哦？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还要问你呢，我听刘雪季说你在打探我，还专门跑到她家这一块了，我就来看看有什么线索。”袁昌时愣了愣，似乎在犹豫该怎么问出口，“你是要把我引到这里杀掉吗？”

“嗯？”方盛冬笑了，“原来要大开杀戒的人是我吗？我也懒得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不是来这里屠杀的，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看袁昌时仍然全身紧绷，全神戒备，方盛冬只觉得无聊，“你爱信不信，我又不爱杀人，我只是讨厌大家都一股脑的烂掉罢了。”

“什么一股脑的烂掉？”

“有人告诉我说你要来这里杀一个家族，这样令人震惊的凶杀案会把修仙这个东西摆上台面的，这样可能会开坏的风气，大家都知道可以修仙了，知道修仙能为所欲为，所有人都无所顾忌的杀人，这不是烂掉了是什么。”

“原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那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也行啊，你愿意和我聊聊，我当然乐意，我也好奇你上次为什么想杀我呢。”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找了个小餐馆，随意点了些菜，方盛冬要了几瓶果啤，亲自给袁昌时倒上。

“我说和你想法一样，这就是我那天对你出手的原因。”袁昌时喝了一大口果啤，压下了心里的惊慌，很快就恢复状态侃侃而谈。

“事情要从我早上背单词开始说起……我比较喜欢早起在操场一边走一边背单词，清晨的宁静和冷清能让我沉下心来思考，也能让我精神最敏感。这种敏感让我总觉得花坛边的一棵树有点奇怪，我就觉得树周围有人的痕迹，可是谁没事总进去绿化里面摸一棵树呢，我每次路过就会扫一眼痕迹。”

“没几天我就发现你班上的周楚凌只要去过那个方向，树周围的痕迹就会改变。我按捺不住好奇趁着学生会值班的时候看了监控，结果那一片的监控那几天的都会有模糊，或者摄像头总是没朝着那个方向，这更让我奇怪，就悄悄关注了周楚凌，结果意外发现他修仙了……”

“所以你意识到周楚凌身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后，你就去研究了为什么？”

“我去系统搜集了相当一部分的志怪传说和历代神仙的列传，在其中选取了几种被认为可以修行的方法，挨个试了几回，恰好幸运的引动了什么力量，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这种力量就相当于肾上腺素，可以大幅度的强化人，但是远比肾上腺素高级，好像真的在让我脱胎换骨。”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你知道的，我因为成绩太好，大家都有些避着我，有些人对别人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标准，同一个玩笑别人可以开我不能，同一种观点别人不会得罪但我不敢发表，大家形成了这样的气氛。这些隐隐约约的恶意真的好似慢性疾病，不会带来巨大的痛苦，但一直存在且持续着。”

“那如果修仙了呢？”说到这里袁昌时声音大了起来，马上又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古时候的游侠吗？我看《史记》的时候，觉得豪侠们真是畅快，依托着武功高强身无牵挂可以惩恶扬善，为世间鸣不平。”

“但是？”方盛冬心里有了一丝期待，学霸不愧是学霸，很快就能直指问题所在，也许能和自己一起维护当下的安宁。

“但是我有一天突发奇想，这些列传里的游侠和武侠里的英雄自然被千古传唱，但那些故事里不起眼的小人物和反派呢，他们真的就是坏的吗？就像我的遭遇，我没法说大家的隐形孤立给我带来了痛苦，也没法找老师和家长解决。所以我不能允许游侠的出现，如果有也只能是我。”

“那你是觉得，他们是错的？”方盛冬没有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