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之后,李相夷彻底摆烂了。
倒不是说爹娘师父师娘哥哥不疼他了,只是更心疼失了家人的李莲花,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到他面前。
李相夷现在丁点都不羡慕李莲花被长辈们如此关爱,他有点同情。
师父师娘爹娘还有哥哥过于富足的爱,全挤到他们俩身上,嗯,怎么说呢,祝他们能顺利扛下。
娘年纪大了也越发的感性,这些时日动不动的在背地里甩帕子抹眼泪,看的他牙酸。李相夷莫名想起了当初他第一次来江南扬州的时候,差一点就被水漫金山给淹死了。
但娘一个就够他们受的。
沉甸甸的实心的爱,很可以。
李相夷正是年少意气最盛的时候,很不耐烦长辈的黏糊腻歪。
牙真的会酸。
当然,他不是真的对这些关心感到厌烦,只是已经成家立业的李相夷自诩他已彻底成为了大人,就不必再像小时候那样揉捏他的脸那样黏糊了。
他要面子哒!
李相夷没像李莲花经历过失而复得,甚至连亲人的样貌都记不清。所以他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能真正体会到李莲花的心境。
李莲花虽然也觉得家人过于热情了些,但这样反而让他的心更为充实。
他很喜欢。
主要他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多久,反正不会很长,李莲花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感觉。
故而,他很珍惜得来不易的相处。
跨越了时空,非他力能控,难说...有没有下一次。
估计是没有的。
不然,让他住上一年看看,保管变得跟李相夷一个样,一逮就溜,哪会像这样主动送上门。
同样的关爱许肆也有一份,对此他本人表示非常非常的受宠若惊。
许肆:什么!他这么快就被接受了!
果然他魅力无穷。
全然不想想他纯粹是占了大便宜。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许肆’救了李家,许小肆被他们抚养长大。
同样的面孔同一个人,不对许肆好对谁好。
当离开的预感愈发强烈,李莲花提着一壶酒葫芦找到漆木山,在他旁边沉默的坐下。
漆木山眼皮微掀,似有所感道:“要走了?”
“嗯。”李莲花摩挲着手中的葫芦,几下之后他将盛了美酒的葫芦递给漆木山,道:“下山之前,我曾经把师父的酒葫芦弄坏了。我答应过的,回头定然给他补上一壶好酒,可,”再没了下文。
酒葫芦早已补好,却再无人可送。
这次过来之时,葫芦也不在身上,他于是亲做了一个,想要送予师父。
就当,他欺骗自己,昔年约定他终是,做到了。
李莲花还沉浸在旧日余悲之中,漆木山瞥了眼痛快将葫芦接过,拔开酒塞大饮了口。
喉结不停上下滚动,漆木山赞道:“好酒!”
他敲了敲有些呆呆愣愣的小莲花,“回神了。”李莲花眼神聚焦,眼前白眉白胡子老头嘴巴不断张合,耳畔传来声音:
“是壶好酒,师父很喜欢。”
耳边的声音很轻却也很重。李莲花嗓音有些哽咽,“是..嘛,”他喉结滑动一番,道:
“师父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