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晓自己也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喘过气来,朝屈也鲁瞪了一眼:“都怪你,问你一句正经的,结果整出这一大堆乱七八糟!害得我本来还想说啥的,也忘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能够想不起来,说明本身肯定也没多重要!哈哈!同志们,大家静一静啊!现在,听俺说几句正经的——”,屈股长眨巴着乌亮有神的小眼睛,微笑,“前面两个车厢里,本来也一片唏哩呼噜声,不过,在俺费了九牛二马披荆斩棘之力,半根烟的功夫后,哈马斯笑出声了!而且,也有像你们这个两个鼻子开大炮的小丫头,终于——”
“哈哈,屈股长,明明是九牛二虎,你偏要独出心裁说成九牛二马!”有人较真。
“马和老虎比,力气不见得比老虎小嘛,况且,牛马牛马,比牛虎更顺口嘛!”屈股长还是一本正经。
“我就觉得,老虎笃定比马力气大,否则,人家武松打虎,为啥不是武松打马?而且,人们见了马不用跑,不害怕马,可见了老虎一定要跑呢?笃定是老虎比马厉害得多!”有人细心分析。
“人怕老虎,是因为怕老虎要吃人,吃肉是老虎的天性,哈哈!人不怕马,是因为人知道马比老虎老实,不会吃人,也不会随便踢人。当然,受惊马,除外。你这个小伙子,啥逻辑嘛,谁说厉害的一方,力气就一定大呢?否则,打虎的武松,怎么会甘心情愿受手无缚鸡之力的宋江管呢?”屈股长不紧不慢笑道。
“那倒是,可是,屈股长,我还觉得牛可能比马的力气大,因为——”一个白净脸盘,右耳边凸起一个指肚大肉蛋子的小伙子还是有点不服气。
突然,围在屈股长身边的人圈骚动起来,一个胖乎乎的中等个小伙从后面左扒拉右扒拉,寻找着挤到前面的缝隙。
“乔金根,侬勿要钻牛角尖,占用屈股长的宝贵时间了!侬管牛力气大还是马力气大?管它牛打死马,还是马打死牛呢!还是让屈大股长先关心关心人的事吧!”这个蒜头鼻、人中短、包子脸的白胖小伙子愁眉不展地挤到屈股长身边,一说话,小伙子一排雪白牙齿上的粉红色牙龈就露出一大截。
屈股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哦,这个同志,有啥重大事情吗?”
“屈,屈大股长,我看你,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呀!你脑瓜太灵光了!我,我鼓足勇气,想,想请教你个问题。唉,我平常本来不结巴的呀!今天咋搞的,一说话,就就是,屈股长,如果,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咋办?”
“菜包子,侬喜欢上啥林了?嘎快,上火车才两天多呀!”机关枪姑娘的脸上,彻底没乌云了。
“两天,不短了!人家一见钟情的,一秒钟就能喜欢上呢!”那个有着仙鹤般细长腿的瘦高小伙子笑道。
“啊呀呀,叽嘎、长脚你们两个真讨厌,人家正想听听屈大股长咋回答呢,就被你们打断了!”一个皮肤红黑、模样不难看的姑娘嚷道。
于是,车厢里,静下来,大家期待地望着屈股长的大厚嘴。
“这个小伙子问我,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咋办?”屈也鲁咧嘴一笑,“俺可没这种情况啊,俺大儿子都能上房揭瓦了!”
大家,哄笑起来。
胖小伙愁眉苦脸:“屈,屈股长,你别开俺的玩笑了,俺都愁死了!”
“好吧,看在你鼓起勇气说了句蹩脚的俺家乡话份上,俺现在就告诉你,咋办!到底咋办呢?”他东瞅瞅西望望,一脸坏笑,“那就凉拌呗!阿拉意思,侬就——赚大发啦!”
屈股长的话一出口,车厢里,又是一片笑声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