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举起酒杯,表情严肃,“上次是我太冲动,和天风老弟动了手,我自罚一杯。”
说完一口闷掉。
咳咳咳——
喝得太急,劳伦斯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天风满腹狐疑却没有丝毫表露,赶紧起身,热切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上次明明是我出言不逊在先,要罚也是罚我。”
说着举杯饮酒,爽快极了。
白羽甜甜一笑,明眸善睐,“看来二位绅士曾在单位有点小小的误会,现在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同事,不必再拼命抢‘罪’了吧?”
安娜咯咯地媚笑,碧波流转,“妹妹这话说得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都别再提了,我们要向前(钱)看。”
四人边吃边聊,气氛热烈。
可是天风心中还在疑惑劳伦斯兄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一直等劳伦斯露出狐狸尾巴,可席间劳伦斯和妹妹安娜始终在左顾言他,不提正事。
弄得天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终于听到劳伦斯问白羽,“我在巴黎那边弄来一批香水,都是最新的香型,不知道白羽妹子有没有兴趣?“
白羽唇角上扬,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我说过,有新货一定要先留给我!什么时候到货?”
安娜接口道:“今晚就来电话,很快。”
白羽夹了一口海参,微微眯眼问道:“以你们的眼光品质应该不会差,只是价格方面还和上次一样?”
劳伦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品质绝对一流!价格上嘛,用你们中国话来说,童叟无欺。”
天风惊讶地看着劳伦斯,“你们还做香水生意?”
劳伦斯大笑道,“何止香水生意?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都干!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赚钱才是首位。”
“有道理。”
天风附和着点头。那买卖情报的事儿估计也没少干,难怪这货要盗取密码本!好像说得通了?
【这家伙如果纯粹为钱那倒反而好办了。】
天风:嗯,犹太人倒是说过,共同的利益才是合作最牢靠的关系。
【怕就怕没这么简单!】
劳伦斯把脸凑近天风,神神秘秘地笑道:“除了香水,我手头上还有新到的一批留声机,转手能赚不少,你要吗?”
“啊……这……不必了吧。”
天风不自然地把身子向后挪动了一下,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的,我转哪儿去啊?
“你不是说打算做生意?”
“这不是改行做特务了嘛。”天风一脸苦笑。
劳伦斯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那也可以兼职做生意嘛,我既是特工也是商人。”
天风心中一动,难道他另有所指?
丁屠不就正和俞叶封做着烟土生意吗?
可惜无论天风怎么试探口风,劳伦斯都没再说下去。
无论是烟土还是情报,劳伦斯都没有和天风合作的打算,这点令天风感觉十分无趣。
不过细想想来日方长,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天风终于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安心吃喝。
吃完饭,还没来得及上车,就看见一抹雪白的身影,一尘不染。
正是白羽的好朋友,苏无染。
“苏无染!你怎么会在这儿?”白羽见了他显然挺高兴。
“怎么这么巧啊?”天风不咸不淡地打着招呼。
只觉得那一身雪白,白得刺眼。
苏无染翩然一笑,“是挺巧的,我也是刚刚吃完饭,你们也是吧。”
天风扫了一眼白羽,脸上浮起雅然的笑意,“是啊,我们要回去了。夜风这么冷,我担心白羽会生病。”
苏无染眉宇间依旧润泽温软,“是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也有事。”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苏无染深黑的眼眸里似乎静静地流淌着万千情绪……
夜色如一块柔软的绸布,轻轻地覆盖着天公馆;树梢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子沙沙作响。
“白羽,喝完牛奶就睡觉哦!”迈入房门的天风不由得一呆。
沐浴出来的白羽,穿着粉色丝绸睡衣,露着一双白嫩的小腿。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好似快乐的小猫,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好哒!谢谢啦。”
回眸一笑,更是活色生香。
天风心中叹息,将牛奶放到白羽的床头柜上。
刚要离开,一眼瞥见她枕头下面压了张报纸,露出的一角正是关于刺杀俞叶封的新闻。
是巧合吗?
午夜时分。
一个娇小的黑影翻过窗户,一跃而下,眨眼间便消失在天公馆的墙外。
好像一只穿过弄堂的猫。
十六铺码头南外滩,女扮男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白羽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一辆卡车前,亲眼看着工人将一箱一箱的货物搬上卡车。
身后传来正宗的伦敦腔,“怎么样?白女士,我没有骗你吧?这些枪支弹药可都是最新的美国货!”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一起吃饭的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