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赶紧洗了,不然等她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个陌生人,在她家后房里洗澡,就不好说了。”
“哼,我还以为你不会体量别人的想法呢。没关系啦,我和韩大娘相处得很好,这半个房铺她都放心交给我打理了,她要是真不同意,我给她我的工钱当租的啦。”
韩采祥刚从晋阳官府那边交了税回来,虽然比想的多交了一些,但由于今年生意实在是好,那多交一些也无妨,还是心情愉悦。
瑞雪兆丰年啊,来年的收成,估计还会更好。
注意到了被拴在门口的马。
店里是有什么贵人吗?怎么门口一匹那么凶的马?来我这卖农具的地方是有何贵干?
荏苒跟着徐宇一片风波之后,身上也多了许多战痕,周身气场早已凌然,远不是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货马了。
而且荏苒是护主不是无赖,鼻孔翻翻,给人威严,不给压迫,就看着将韩采祥放了进去。
“眼睛倒是挺灵性的。”
开门进去。
韩采祥的铺子并不大,也就前边一片店面,后边一层货库,然后就是居住生活的小后房。
徐宇的湿衣服就被挂在了两房之间的一条隔道上冷冷干着。
韩采祥一眼就看出了那衣服的面料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水棠这姑娘,莫不是被哪家大官人看上了吧?
不对,这状况,不像是花运来了。
尽管韩采祥对那些盘剥百姓,为非作歹的恶官唯恐避之不及,郭威那小子从小的不服劲也埋在了她心中,但若是真的欺负到了她头上,也是会学他那样,争上那么一争。
大不了收了铺子,再求一次潞州的常老爷的事。
能将郭威那小子从小抚养成那个性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里来的登徒子?”
……
“原来是误会啊。我眼睛不好使,真是没有看出来。勿怪啊。”虽然有过暗夜中的一面之缘,韩采祥还是作势就想跪地行礼。
徐宇惶恐扶起,“不算什么事的,您收留水棠,对我有恩,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水棠脸偏向一边,刚刚和只以轻薄棉布遮盖身体的徐宇嬉戏打闹,被韩采祥看了个正着,一贯有些悲情的那副模样,变成了乐开花的嬉笑,任谁都以为是精神出了点什么问题。
再配合一个姑娘被水棠按着冲澡的场景,韩采祥进来时,无比迷糊。
细问三遍,才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说郭威那小子成材了?”
“是啊,当今陛下有个从马直,算是所有军队中地位最高的一支了,装备待遇都很好,很安全,而且军钱也是根本不用愁的,这次我来,也是托他所想,接你去洛阳那个大城市,和他一起生活。”
“唉呀这。”韩采祥撇着地上,她在晋阳已经算是初步有了家业,近几年的生意也是很好,有不小口碑,反而对于洛阳,她一无所知,从没去过,也不知道到了那边,还能不能凭借自己手艺,继续赚钱。
“唔,是不想去吗?郭威现在想来已经攒了很多钱了,够您无忧无虑和他生活好久了。”
徐宇说的不是假话,郭威在从马直这样的队伍里,确实是捞取了不少军功,最后攻取汴梁的时候,从马直也是发挥了不小作用。
韩采祥缓慢环视着铺子,似乎真的是做起了考量,可是半天,也没把结果给徐宇。
水棠站在徐宇身旁,拉着她的头发在火盆上方烘烤。
“徐妹妹,你还要去你义父身边吗?”
声音中没有什么底气,她不想徐宇再离开她一次。
“嗯,毕竟他对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我怎么能够不在他身边?”
“你这姑娘,真是重情重义。”
“那您想好到底去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