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什么情况?烧东西是做什么?”
一个人伸手指认另外一个人,“我,我们也不知道啊,那天半夜他拿着炭火来,沾了火星子,可因为实在昏头了,就没有帮她那包袱灭火了啊。”
“放屁!这种鬼话谁信?如实交代!”
最后拉扯来拉扯去,有一个人抬起头来,颤抖着把脸上的汗水抹下去,“是我,我,我烧的,是我把她的包袱丢到火盆子里边的。”
徐宇又回头,“怎么处理?”
那人用着求饶的眼神,看着水棠,又磕了个头。
“让,让他给我道个歉就是了。”
“道歉就够了?”
“嗯,就这样吧,是道歉。”
“行吧,你给我水棠姐道个歉!”
早上遇到那群塞外人,遇到了一件奇奇怪怪的事情,草草吃了东西,中午又去见了水棠,然后又遇到神秘莫测的黑甲面和自己简短谈了谈没有由头的事情,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领着荏苒又去了那个马厩,给它丢了吃不完的粮草,又端来让下人拿来的一大碗各种豆米,放在就比荏苒头稍微低一些的木栅栏上放好卡住。
再稳妥地把水棠带了下来。
就拉着水棠畅通无阻去了膳房,准备吃饭。
面前小桌上,摆满了饭菜,徐宇上一次这样丰盛,还是去晋阳宫旁边的戏院时见过。
又牵连起许多记忆。
但摇了摇头,先给围在徐宇周围奴仆管家一众人中毫不起眼的水棠打了一碗,把她摁坐到自己身旁。
夹进去一块冒油豆腐。
“这个好吃。”
又夹一片清汤羊肉。
“这个也好吃。”
众人惊异而灼热的目光下,水棠在那木椅上左右挪着屁股也找不到安定。
伸手按住徐宇拿着筷子的手。
“不,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这些东西我一年都吃不到一次。你在韩大娘那里,想来也是吃不到的,多吃点。”
“为什么?”
水棠很疑惑,徐宇之前面对这些奢侈之品,是不会这样若无其事坦然享受的。
这样的错愕,以至于让她不惧怕周围人的态度,她害怕徐宇不再是那时候的徐宇了。
“你是忘记了吗?”
“我并没有忘记,你听我说,这天下,有些大局已定的事情,是没有必要逆天而行的,我们要把它拿在手中,为我所用,不然要么落入他人手中,要么就白白浪费掉了。”
“你说的这些,谁懂啊,你的意思是,这些饭菜不是搜刮百姓的钱买来的吗?你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吃,呵,你还是变了。”
“我,我……,那些钱都变成了饭了,为什么不可以吃?”
“嗙!”
猛拍桌子,水棠哭了,哭得异常伤心,弯腰下来,一把扯下徐宇小拇指上的红绳,一个人冲了出去。
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相见不到一日,两人,终究是分开了。
徐宇并没有追出去,这是两人人生态度的分歧,感情,拉不住。
要说,她也曾考虑过,所谓的清官廉官是什么?经历这么多过后,以她的价值观,冯道那样的做法才是实在的,而换做是徐宇记忆中的那类清官,定是会拒收水棠那五个被当做谢礼的人,而这样一来,她们不会比现在过得好。
人生本就说不清有缘无缘。
“或许,我本来,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