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画廊的李一凡,看着面前的用大色块绘制出一张老人的面孔的画,周围他画了许多的水仙花和使君子,这是半个月前一位穿着很有整洁素净的老妇人来订的画作,李一凡还记得那老妇人来时满脸的倦容和悲伤。
在看老妇人老伴的照片和诉说绘画要求时,老妇人讲到她和老伴的许多过往,讲述那些过去回忆和喜好时,老妇人满脸的笑容,不时的有眼泪滑落,李一凡就安静的听着,也许是那天刚好没人,他就那样听着老人徐徐道来。
后来,老妇人也讲到她老伴现在的情况,长期被尿毒症折磨着,早在年初就已经下不了床,家里耗尽了所有钱财,也只是维持老伴这样痛苦的数着天数活着。
“其实,我知道他很痛苦,我看出他的眼神在求我放弃治疗,可是我不能呀,只要他还有气,他就还在对吧,可他一旦咽下那口气,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女儿还在到处联系专家……
可我也知道,他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做移植手术,唉,女儿更是到处借钱……如果这样下去,她爸能完全恢复健康也好,但不会呀,他这病只会连女儿也一起拉垮,老头子他比我清楚……”老妇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留着泪,但很快就用干净的手绢擦去。
“你希望我将您的老伴画成什么样呢?”李一凡在老妇人情绪平定后,拿着照片问着。
“噢,对,我手机里有女儿以前和他照的照片,照片上脸上还有很多小表情。”老妇人说着,将手机里的相册打开拿给李一凡看,很多相片都是老人在住院时照的,从画面中可以看出是刚住院时,在家人的陪伴下老人的笑容还是很幸福的。
“其实我是想画一张颜色艳丽的油画放在家里,我老伴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画画,他的画色彩都十分艳丽,后来工作了,就放弃了这个爱好,直到退休上了老年大学又开始摄影和绘画,只是没学多久,就查出了病。
哎,他平时就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最喜欢的就是水仙和使君子,所以我希望这幅画上能出现这些画,画的风格我不太懂,但还是希望能够颜色艳丽,不要因为是老人就画的承重,你们放在那的那些画就很好,我相信他会喜欢那样的。”老人指着墙上几副大色块组成的抽象画说着。
自那老妇人走后,第二天李一凡就画出了面前这副画的雏形,发给老妇人时,她很满意,这才有了后来面前这幅画。
就在昨天午休,李一凡既然通过意识,再次进入到一个躺在床上重病的老人身体里,那是一具重病重病和年迈的身体……该怎么形容意识中那种病痛的感觉呢?那是种身体上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又或者是心理上的……应该都有吧。
这次和第一次短暂的进入意识不同,他停留的时间更久,更多的是去用在感知病床上老人的状态,而不是关注周围的摆设和房间的朝向。
还是那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从身体的器官到脸部和手间皮肤的松弛度,李一凡判定这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四肢的麻痹和萎缩感,能判断出老人已经卧床很久,可空气里除了一些药味并没有奇怪的意味,甚至房间的空气很清冽,连被子和床单都很舒服柔软,应该是每天都在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