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急道:“现在先别说这个了,你赶快和我一同回去,晚了我怕文姬会做傻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秋明缓缓摇头道:“我在邓州还有事要做,我不能走。”
顾雍气结:“你的要事,就是每日游山玩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邓州城里都问过了的。你是不是担心对方是侯爵之尊?只要文姬咬口不嫁,你又能哄得伯喈公回心转意,合肥侯也不敢以势压人的,不然我们几个属官弹劾上去,他难免会被朝廷训斥,有失圣恩。”
不管顾雍怎么劝说,秋明只是摇头,顾雍怒道:“蔡琰终日以泪洗面,以盼君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铁石心肠。我也懒得再劝,回去只说你已经客死异乡罢了。”说完,他怒气冲冲地上马绝尘而去。
秋明看着顾雍远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几张,终于没有叫出声来。他回头看看,王虎等人眼中尽是讥诮这色,秋明挤出一点笑容道:“本官今日身体不适,这缠头市,还是等下次再来看吧。”
王虎邪笑道:“那是那是,秋县丞情深义重,我等都是了解的,今日孤雁失偶,并蒂折枝,怎不令人痛心?县丞还是尽早回去,日后也须多用心政务,少到外面游荡了吧。”秋明心中大怒,却无法发作,只得悻悻然带着魏延等人回城。
很快,秋明负情薄义之名就传遍了邓州,别说张鲁一家开始闭门不见,就连路上行人也常常投来鄙夷的眼神。过得几天,连童谣都在唱:秋风起,草黄黄;日月短,无肝肠。
秋明的脸板得越来越紧,每次只在县署里打混,好在郭嘉陈震连续发现了帐簿上的几个纰漏,甚至发现了几笔假债,让他能够偶尔发发官威,调节一下心情。
高洼彭家开始被秋明震慑了一次,老实了一段时间,现在看秋明风评如此,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频频劫掠来往客商,还要留字贴写着县丞秋明拜上。有苦主来县署献上字帖,和攀崔杰都是只能苦笑,不知如何处置。
一日,又有商洛过来的客商被劫,告到堂前,和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秋明,摇头道:“还是让下面好生劝慰,带出去吧。”秋明却一摆手:“不必,让他进来吧,我也奇怪很久了,为什么这彭龙只劫单身来往的客商,却对缠头市上的大队商旅视而不见呢?”崔杰叹气道:“那还不是……唉”
很快,商洛客商被带进来,递上现场彭家马队留下的字帖,哭诉不停。秋明看了看字帖:“这上面几个字笔走龙蛇顿挫有力,特别是秋明两个字颇县功底,不错不错。”和崔两人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好不予理睬。
秋明问道:“那些贼人抢了你之后,有没有说什么话?”客商道:“小民不敢反抗,所以他们也没有怎么为难我,只是抢光了货物,告诉我今后若要在邓州行商,只要打出缠字旗便可畅通无阻。小民初来乍到,不知这缠字旗是何来历,又要怎么得到?”
和攀崔杰都是色变,秋明却笑嘻嘻地道:“缠字旗嘛,恐怕是打不了多久了。”他从怀里取出块白帕,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写了个秋字递给这客商:“我这里有面秋字旗,你拿去打打看看。还有,你被抢了什么货物,且去仓曹处报备一声,日后也好认领。”那客商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和攀忽然小声问道:“秋县丞如此安排,可是那事儿已有音信。”秋明冷目如电:“前锋已过南召,今夜即可入城。”和攀崔杰都是大喜,自去准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