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开学了。安晴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筱闵确确实实告诉了父母自己怀孕的事,后续的麻烦自不用说,齐凯近乎要被这事弄疯了,他们认定是筱闵想不开而自杀的。但却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但隔三差五,她父母和一帮亲戚仍跑齐凯家去理论是非。在这段时间,绫子一直陪在他身边,用绫子的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自然知道绫子也是开玩笑的,想让他别不要那么紧张。也许,在学校会好一些吧?接触新的人与事,自然对于过往会淡忘。如今,曾经的四“闺蜜”,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还记得那件事发生的几天之后,搜寻人员只确认了一个人的尸体——筱闵。但是安晴却没有一点消息,确实当时也有街头摄像头抓拍到他们二人的行迹。可安晴就这样的失踪了。绫子始终也没有告诉齐凯最后她曾见过安晴一面的事。因为他已经被筱闵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绫子也是想让他能够安下心来上学。
在信翊银行,绫子取完生活费后。才发现钱包里几乎快被遗忘了银行卡,安晴之前委托她办,说是让她帮忙保管,直到安晴离开的那天,还说希望“这”能派上用场之类的话。当时她就觉得很怪,为什么要用她的身份证去办理银行卡,还说得像遗言一样。既然是闺蜜,自然也就不多问,能帮就帮。
“What the FK!?”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绫子按完查询后,发现竟然有八位数!她东张西望,像做贼一样,赶紧把卡收了回来。
“你怎么了?”她室友问。
“没什么,呵呵。”绫子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之前虽然听安晴说过自己得到一份遗产,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难怪那时候安晴对自己说了那些话。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室友狐疑地问。
“啊?没什么。我们去食堂吃饭吧。”说着便追上前面的室友。
这可能是安晴第一次出远门,从东北到西南,虽说只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安晴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来到这,也是因为后来子申告诉她的,在西南的潮存市有一个叫弎镇的地方,在那里会找到答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相信这样一个人,而对于自己的作为,也仅仅是直觉而已。关于他的事情安晴也没有多问。有的时候感觉知道的多了反而增添自己的烦恼,况且现在,那也不是自己最急切的事。这一路上安晴也没急着赶路,想顺便多经历一些事情。的确路上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但是自那时起,始终没有怨魂再“找”过她。虽然她一直也在努力修行,但是似乎已经遇到了一个瓶颈。她也曾一度想要找过那个叫向磊的男人,但是相比于目前要做的事来讲,找他对安晴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她总是能偶尔感应到他的行踪,她自然也明白这事情有其中的蹊跷,可总觉得……
“弎镇?没听过。”一个妇女抬头擦了擦汗,又低头继续干活。
又不知道,安晴在这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了,从没人听过这个地方。之前在市里打听的时候,好不容易问到这个地方,良镇。可现在线索又断掉了。安晴深深的叹了口气,夏末的干燥与炎热,让本就有些气馁安晴更加烦闷。
“小姑娘?”她听到安晴的叹气声后,放下手里的活,“听说在北山那边好像有一人算卦还挺准的,你要是信的话,就去问问他吧,他没准儿会知道。”说着,她便指了指方向。
“谢谢!谢谢您!”安晴感觉似乎找到一些线索了,忙忙道谢。
可她刚转身往那个方向走的时候,背后又传来那女人毫不在意的声音:“反正我是不信。”好像是在等着看笑话一般。安晴顿时感到很无语。但是现在看来,任何一个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沿路打听,安晴终于找到了这个坐落在北山山脚的地方。这已经是镇子的最北边,从沿途的观察中,她发现在这附近植被显然异常茂盛,非常扎眼。周围也只有这一户人家而已。其实,与其说是一户,倒不如说旁边的几户人家都搬走了,从他们杂草丛生、很久没打扫的院子便能判断得出。在刚刚别人的问话中,安晴能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对这个地方的厌恶与恐惧。确实,这里给安晴的感觉很阴森,走进这片区域,人都能被猖獗的杂草淹没。更别提这些高得不见顶的参天大树。有种被自然的埋没感与吞噬感。
“你好!有人吗?”安晴用门环敲了敲门。
许久不见人回应,安晴透过栅栏缝隙又往里望了望,没半点人影。
“抱歉了!”说着安晴便爬上栅栏,灵巧地翻了过去。落地后,起身低头拍了拍手上的灰,丝毫没注意到此时一位老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啊??”安晴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压根儿没觉察到。
“怎么?吓到你了?”老人慈祥的笑着。
“没……没有。”安晴的表情都僵硬了,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顿时感觉很尴尬。
“进来吧。”老人背着手朝屋子走去。安晴一脸懵住的样子,似乎他知道她的到来一样。
“把包放在那就可以。”老人指了指方向。
安晴也感觉有些累了,左肩也有些酸痛,便把包放下了。“您……认识我?”安晴有些不确定地问。
“当然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老人坐在摇椅上,又看了看在旁边站着的安晴,继续说:“别那么拘谨,你坐吧。”
“我只是想打听个事,问完就走,就不坐了。”安晴有些着急。
“欸?你这孩子,让你坐就坐好了,客气什么呢?”话语刚落,一个凳子直接凭空挪到了安晴身后。直接蹭到安晴的腘窝,她顺势便“倒”在了凳子上。
安晴心里一惊,在体链状态下神动?而且还是借物及人,虽说程度很轻,但是他操控细节把握得很好。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神动吗?跟以前她所接触的知识完全不同。她一下子站起来,顿时异常警惕,“你是谁!”
“瞧瞧你!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老人揉了揉太阳穴,“你就叫我老王好了。”他又眯着眼睛小声嘀咕:“这还能显得我年轻点。”
“你说什么?”安晴禁了禁鼻子,表示没太听清。
“没什么。”老头开始笑了起来。
这人就像个老顽童一样,安晴耷拉个眼皮,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有个叫弎镇的地方吗?你这附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你能预知?你会……”安晴几乎把所有想问的问题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停停停……,怎么这么多问题。”老王赶紧打断了她,“我是谁不重要,能帮你找到弎镇就是了。”
“在哪?”安晴眼睛一亮。
老人摇了摇头,也没急着回答她,只是让她跟着他到院子里来,他指了指上面,说:“就在这个上面。”
安晴看了看老王指的方向,树的顶端?尽管周围的树也异常的高,但唯有院子里的这棵树是真的高不见顶。
“你在开玩笑吧?”安晴眯着眼睛网上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竟然有大部分淹没在云里。简直高的难以置信。安晴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换链飞上去。可就在她想换链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怎么都转换不了。
“什么?!”安晴吃惊的叫了出来。
“想要上去,你必须同时保持内心深处魂链和体链的共存,而不是单一的换链。也就是共体的状态爬上去。”他摸了摸胡子,又接着说:“把你的手拿出来。”
“干什么?”安晴有些疑问,但还是伸了过去。
老王一把抓住她的食指,轻轻的一吹,顿时一个白色的口子显露了出来,“你还挺幸运的,果然被隐兽给咬了。”
安晴赶忙把手抽了回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咬过吗?这个灵物非常稀有,而且只咬它感兴趣的人,之后它便会消失,也可以说是消亡。”虽然他之前只是有感觉,但是看到这个印记他便确定无疑了。
“别想了,你是没办法读取我的记忆的。”安晴的不安一下子被他点破,她刚刚确实是有意的想要通过碰触来交换记忆片段。
安晴没想到自己的伎俩被识破,故作镇定地看着他问:“这……意味着什么?”
老头背过手,在安晴旁边走来走去,“每个异者只有一个魂伴,也就是之前救过你的银豹,每个人的魂伴形态都是不同的。异变者是没有魂伴的,而异者如果没有机缘得到它的开血,一生也只能得到它一次的救助。”
安晴若有所思,“你知道怎么能找到……魂伴?”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上去了。”他鄙夷地笑着说。
“切。”安晴没再多问,看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事到如今,既然不能换链飞上去,只能爬上去了。她抬头看了看,硬着头皮开始往上爬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紫红的光辉洒满这片树林,犹如仙境一般。安晴累得满头大汗,这已经是第二次她从上面掉下来了。当她第一次爬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考虑风险的问题。当时安晴已经爬的很高了,最少有七层楼的高度,可惜却功亏一篑。
而这次,安晴显然沉稳了许多。她站在大树叉上,靠着树干,喘着粗气,用手轻抚着,平复着心跳,慢慢地闭上眼睛,想要养养神再继续爬。
“喂——”老王在下面使劲儿地喊着,“喂!快抓紧时间爬啊。”
安晴刚休息过来的精力,被他这一嗓子喊得瞬间全无,安晴气得头皮直痒痒。她还不知道往上爬?这也就才休息两分钟而已。
安晴右手扶着树干,看着下面喊道:“能不能安静一点!”就在这时,她突然滑了一下。失衡下,安晴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她在这来来回回的晃动中努力找着平衡点。可惜事与愿违,她直接后仰了过去,“呃——啊——”。
在空中她试图换魂链,变为灵魂状态,可怎么都转换不了。这她才又想起来,不能换链的这个关键问题。安晴咬了咬牙,心想:“这下惨了。”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大树枝了。她努力地使自己的身体形成一个拱形。尽管这样能够减弱很大程度上的冲撞,但这冲撞力依然还是相当大的,就在这一刻,她忍住冲撞的剧痛,借助这股力量用双手使劲儿地一勾,直接翻上了这个树枝,单膝跪地着落,很稳的保持住了平衡。
这一切,下面的他全都看在眼里。只可惜,这个树枝不够结实,安晴闪躲不及,又掉了下去。
眼看她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安晴突然在空中停了下来,并得以缓冲,继而双脚安全着地。安晴非常吃惊,以她所知,既然在这棵树的附近不能够转换灵魂状态,那就意味着不能够发动神动。这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刚刚在屋子里也是。况且,他还是在人类状况下做到的,也就是体链也存在的时候?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共体?
“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这样下去,几条命都不够。”他鄙视的说。
“请您教授我共体的方法!”安晴急切地请求着。
“可以。”他笑了笑,又接着说:“不过,你得给我行个跪礼。”
安晴连想都没想,直接转身又去爬了。
“这孩子,骨气倒挺硬的!那就随便你吧。”他故作生气地说。
老王在院儿内的凉亭里悠闲地喝着凉茶,不知不觉,一壶已经见底了。又过了好一阵,他望了望渐沉的夕阳,站了起来。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说着他一个神动又将安晴接住了。安晴累得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汗流浃背。
“怎么,还不放弃吗?”他低头看着安晴。
“不……不……”安晴上气不接下气。
“说起来,你‘朋友’送的东西也快到了。”说着,老王便向门口走去。
“我……我朋友?”安晴努力地站起来。
“嗯?那个叫子申的,还有那个女孩儿,之前你在火车上遇到的。”他说着便朝院门走去。
“你,竟然看了我的记忆。”安晴非常气愤。况且,他们根本不是安晴的朋友。
“你不是也想偷看我的记忆片段?只不过你是无法看到我的记忆。”他回头得意地说道。
“为什么?”安晴向他走过去。
老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嘿,来的真是时候。”他一开门,一条灰色的小蛇便“倏——”的一声窜了进来,一闪便爬到了安晴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