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
“哗啦啦——”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在睡梦中的余晓一下子被继父甩到了地上。迷迷糊糊的他,被打得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哦,原来又下雨了啊……呵呵……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只不过下雨的时候,身体会更痛一些……
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被继父折磨着,当继父发泄完后,他的身体也似乎散了架,倒在了地上……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小鼠……陪陪我吧……”鼻青脸肿的他踉踉跄跄地把床下的笼子拿出来。当他抓起小鼠的时候,可能稍微用大了力,它一下子叫了出来……
余晓的表情立刻变了,嘴角轻轻地抖了下,然后又颤抖地上扬了起来,不像是笑,像是……痛?像是……神经质的反应……愤怒……?
“连你也嫌弃我了吗?”他使劲儿地抓了他一下,然后瞪着它继续说道:“对了!!让你也尝尝我的生活怎么样啊!你可是我的好朋友啊!”
说着,他把它摔倒窗台上,然后来回踱步,像是在想什么。
“今天是下雨天!我得打得狠点儿!”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兴奋地看着他说道。小鼠他被吓得浑身发抖。
他像疯了一样,使劲儿拍打它的脑袋,小鼠痛得叽叽直叫。
“你不许叫!你忘了吗?我一叫他就会打得更狠!”说着他又连续地猛敲它的脑袋。
不一会儿,小鼠有些站不稳了,它的脑袋被敲得几近昏迷,它的小眼睛被打得充血……
“这就对了啊,早这样不就行了,你也要像我一样啊,要不然会被打死的。”说着,他一把抓起它,可谁知小鼠被吓得又叫了出来……
“你怎么又叫了!”他生气地把它摔到墙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它站不起来……
当他把小鼠放回笼子里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对不起啊,小鼠,我不该这样。”他想要抚摸它的脑袋,可谁知,当碰到小鼠的时候,它的浑身像触电一样,怕的发抖……
它的眼睛湿湿的,似乎是在流泪……
第二天,它死在了笼子里……
……
“好可怜……”艾菁抱着它说道。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那么做的。”小鼠解释道。
“被愤怒冲昏了头吗?”艾菁叹了口气。
“一直压抑着自己,他才是最可怜的。”它反倒同情他。
“唉,你反倒同情他。”艾菁无奈地摇摇头。
“当然了,什么好吃的他都给我留着,还陪我玩,给了我一个家。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会这样结束……但是我并不怪他……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我知道……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得太久了……如果我的死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也是值得的……”它趴在艾菁的手掌上说道。
“这真是他的福气,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艾菁把它托到面前,然后问道。
“我想让你帮他脱离那样的环境,让他重新开心起来。”它说道。
“我会指点他,但关键还是要看他自己。”艾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它,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嗯。”小鼠点了点头。
……
艾菁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他上学的地方,现在的时间,应该刚好放学。
“余晓……”艾菁定向地呼唤着他。由于艾菁现在不能换成体链,没法以一个实体普通人的样子和他见面、对话,所以只能用这种传话的方式。
“你还记得你的小鼠吗?它很惦记你。”艾菁问道。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的小鼠……”他红着眼睛四处张望,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我是谁不重要,它让我帮忙,带话给你,它并不怨你,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是你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下去,它很担心。”艾菁见他这样,看来他是真的很后悔。
“我的小鼠,我对不起它……它还担心我……”他蹲下身来,泪流满面,旁边路过的同学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内疚,你要坚强,这样它才会安心地走。”艾菁安慰道。
“我……我该怎么做……”他哽咽地问道。
“勇敢一些,去公安局,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他们一定会替你解决的。”艾菁提议道。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它……它还在吗?”他擦了擦眼泪。
“它在的,我已经告诉它了,它知道后很开心,你要坚强,知道吗?”艾菁说道。
“嗯,你能告诉它,它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他的眼眶又湿润了。
“嗯,可以。”当艾菁跟它说的时候,它高兴地在艾菁的肩上跳来跳去……然后便慢慢地消失了……
他被愤怒所牵制,这……是罪吗?艾菁也不知道,但是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在一次次的“罪”中重新成长或者继续堕落……
罪无可恕吗?但是它却是念魂,并没有怨,也谈不上原谅,因为它始终都惦记着他……这么单纯的一个念想……
应该以身为人类而贬低其他物种吗?那是可笑的,也是幼稚的……
人类应该以“罪”而骄傲、自豪吗?那是不应该的,也是无稽之谈。人类应该灭掉所有的“罪”吗?这却有些不切实际……
只要有人类,就有罪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既是一个缺点,又是一个优点。它提醒我们,我们不是完整的“人”,它告诉我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要接受这“罪”……
最终的选择,还是在自己,选择将怨恨、愤怒传递下去?还是听从自己内心,不受那些“罪”的控制?不以“罪”为资本?或许,“罪”只不过是蒙蔽尘世的沙尘,谁又知道呢……
但是艾菁的心里,却更加的平静了起来,好像迷惘的影子渐渐地重叠在了一起,渐渐地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