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孝琪你怎么了？”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给人这么大疏离感的章孝琪。

“没事。”章孝琪把眼镜摘了下来随手放到包里。

蒋方淼手里把玩着那块青铜轻声说：“那我们进去吧。”这章孝琪看了眼他的手，心里暗骂这个人真是暴殄天物，“好。”说着她将一张纸条握在了手心里。蒋方淼这次倒是很绅士地给她开门，她的脸色还真是臭的要命。

“你们还真是够闹腾的，怎么样你算出来了没有？”那个中年人见到她一脸阴霾地走进来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章孝琪头都疼了瞥了眼按兵不动的蒋方淼之后说：“你真想听。”说着她从手心里拿出那张纸条。

其实她刚开始挖了个坑，什么尸体完整之类的条件但凡是有点本事的人只要知道生辰就够了，这蒋方淼竟然下意思地要拿她手里的纸条被她默默地躲了过去。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将手收了回来，“那些尸体已经被分割了吧。”不是疑问语气而是肯定，章孝琪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你这种小喽喽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不过看你太可怜了。”蒋方淼自顾自地坐下，“杀那个女的技术不错你这种人。”一边说他一边打量着这个瞪着自己的男人，“还没这个本事。”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章孝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得添把火，“别废话了。第一犯罪现场就是那栋教学楼，尸体也没被藏起来。你知道你为什么一事无成吗？你的这种运气我们称作比肩运，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方向反复无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又不敢去争取，你这种人真是废物。怕是根本没人注意你吧？”说着她嘴角扯出了个笑微微露出了一排白牙。她慢慢地沿着桌子边走，“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废话吗？直接写证词吧，这样比较好申请搜查令。”

中年男人直直地看着她，“你在骗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还是不知道那些受害人在哪？”蒋方淼抱着手臂反问。

“ok，不说也行，反正搜到也行。”章孝琪说着就把手中的纸条塞到蒋方淼手里，那一瞬间她疼的皱了下眉，“这就是个大致方向看来我们是有活干了。至于你可惜了男怕交运，女怕迎运，本来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的。看来也就我这个看热闹的还愿意陪陪你了。”蒋方淼看着手里的白纸默默地走了出去。

“你刚才说什么？我可以改命吗？！你说啊！”他竟然要扑上来，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蒋方淼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发什么疯！”

“我可以啊，但是我不愿意。”章孝琪一改平时温和的神情现在却是冷漠得可怕，就像是眼前的人不是人不过就是蚂蚁。

蒋方淼一改刚才虚弱的样子一只胳膊就死死地勒住了男人。

这臭家伙还真是装得！章孝琪将眼睛瞥向一边，“有，什么没有啊！你就是被人操控，顶罪找死？你这种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就算我要帮你你能给我什么？钱吗？”

“你老实点！”蒋方淼压住他的身体，“你跟他说这个干嘛！”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蒋方淼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我？我努力过了！可有什么用？我考上大学被顶了，谈的女人立马就和别人结婚了！十几年了，我和个木头一样，还不如死了算了！那种事，那种事……”男人死命地挣扎着胡乱地说着什么，章孝琪和蒋方淼立马捕捉到了什么，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走！”蒋方淼先把男人甩开，伸手要抓章孝琪手腕却立马放弃快步走了出去，章孝琪也赶紧走，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陶燕燕去查他十几年前的女朋友。”

章孝琪无奈地说：“我能走了吗？”她嘴上说不担心何叔和警察局里这些家伙，可是真的要她什么都不管也做不到，这就是自己爷爷常说的优柔寡断。

“你现在这里待着，你可是是个吉祥物啊。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说。”还有他还想在坑她点东西。

陶燕燕拍了拍她肩膀立马就出去了，出了审讯室楼道里人来人往，看来现在这个案子真的是很棘手，别人也没空理她，章孝琪只能背着她那个巨大的斜挎包默默地走到休息区，那里是等待结果的受害人家属，离得近了才发现其实不光是父母，这里甚至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茫然无知地跟着大人等着，眼睛亮亮地充满了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好奇。

他们也互相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章孝琪就靠在墙边蹲着，“哎姐姐你的手机响了。”一个小孩戳了戳章孝琪小心翼翼地说，“哦，没事谢谢啊。”这章孝琪拿起手机是信息，里面是一张照片自拍，“你现在忙不忙啊？”是吴媛翎，照片上的她正穿着一件拼色雪纺长裙走在银沙滩上。

“我想去北方读书，我看你的成绩也差不多，我们不如上同一所大学吧？”章孝琪还没回答又是一条新的消息。

“没兴趣。”章孝琪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起码现在吴媛翎是求仁得仁了。她就那里蹲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天色渐黑她都没有注意到。

“孝琪过来。”何福万朝着蹲在地上的章孝琪摆了摆手，章孝琪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她那个巨大的斜挎包扯得她走路有点踉跄。

“你啊，干嘛要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对了查出来了这个人就交过一个女的，叫黄展眉。”何福万拦住她的肩膀拉着她往里走。

章孝琪突然一愣，“你等等你说黄，老师。”章孝琪眉头紧皱，不禁喃喃地说：“不是这么狗血吧？为了爱？”这个人她知道这个人是吴媛翎的班主任。

“什么跟什么？反正现在正要去提审她，你先回去吧，叔没事。”何福万拍了拍她肩膀说。

“也行，我走了。”她现在只想去休息，章孝琪想着自己从江源手里报告上偷看到的内容——“尸体完好，犯人极有可能有恋尸癖。”章孝琪叹了口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没走几步章孝琪突然皱起了眉，“叔。”

“哎？怎么了？”何福万问。

“我自己走，你先回去。”章孝琪的话变得无比简洁。

何福万不禁想往到处看，这里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吧。“您先回去。”章孝琪推了推何福万，没再说什么。何福万咽了咽口水拍了拍章孝琪的肩膀就走了。

那个跟在中年女人身后的女鬼，她本该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着她周围的黑气简直让章孝琪皮肤发紧，她背着自己的背包，自己跟自己说：“你不会是要在你妈面前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