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一女子回到家，脱下某餐厅的黑色制服，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

白炽灯很亮，可以看出房间里的墙壁都很旧，似乎有些年代了。梳妆台和床上的被褥都是新买的，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她有些发黄的头发全部梳起来绑了个高马尾，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

她坐了好一会后，才抬起手把戴在眼睛里的美瞳拿了出来，她默默地看着自己映在镜子里的双眼，陷入了尘封已久的回忆里。

记忆中她还很小，才四岁，扎着两条小辫子，脸上粉嘟嘟的非常可爱，一个戴着眼镜的长相很斯文的年轻男人抱起她亲亲举高高。

男人幸福快乐地把她捧在手心里：“哈哈，我的小天使……”

她也开心地拍着小手掌：“爸爸、爸爸……”

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旁看着他们，也笑得很幸福。

画面切换到她六岁的时候，附近的小朋友都欺负她，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她哭着回家问那个正在看报纸的男人：“爸爸，他们都说我是妖怪，呜哇……他们说，我的眼睛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紫色的，和他们的不一样！他们的……都是黑色的，呜呜……”

男人收起报纸放在一边，抱起了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她，心疼地安慰道：“小宝贝，你听爸爸说，你的眼睛和他们不一样，不是因为你是妖怪，而是因为你是小天使下凡！小天使，自然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对不对？”

她这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

画面又切换到她七岁的时候，她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识得几个字，也开始懂得了一些事。

一个戴着眼镜的卷发中年女人来到了她家，她的父母热情地泡了茶和拿出新鲜的水果来招待。

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有些紧张地问道：“老师，我的女儿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女老师特别头疼地说道：“她的成绩可以，上课也认真听讲，只是……”

男人有些急了：“只是什么？”

“她在学校里经常说这里有鬼那里有鬼的，把其他小朋友们吓得都不敢来学校上课了，唉！我接下来还得一个一个的去家访！”女老师无奈地扫了她一眼，她有些害怕地低下头，但眼里还是很倔强的。

“居然有这种事？”男人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厉声问道：“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吓唬你的同学们？”

她委屈地哭了，小脑袋却倔强地昂起：“我没有吓唬他们，我说的都是真话，学校里真的有鬼！爱哭包那次在教室里摔倒了，就有一只鬼故意绊倒她的！”

女老师脸色变化着，剧烈地咳了咳：“家长，你都看到了，就是这样的情况！你的孩子我教不了，我先走了啊，再见！”

“老师、老师……”男人站起来喊了喊，也喊不回决然而去的老师。他复杂地坐下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却没再说一句话。

当天半夜，她被一阵打骂声吵醒了，小小的她吓得缩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爸爸妈妈吵架。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臭娘们，你不是说她是个小天使吗？我呸！你居然糊弄了我这么多年，明明就是个能看见鬼的倒霉蛋，还骗我说她是个小天使下凡！”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刺耳声。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求饶声：“求求你别这样！你住手好不好！她能看见鬼又怎么样，她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的身上流淌着你的血啊！”

“我没有这么不正常的女儿！”男人停了手，声音特别冷漠无情。“明天，我们就去离婚，她归你，房子和存款归我！”

“你……”女人气得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