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韩老二的详细描述,再经过寨中军师梅凋雍的估算,初步判断那吴家院中的那些箱子里所装有的金子,约有十万两上下。听到梅军师报出的这个数,侯礼谢都倒吸了一口气,十万金啊!这吴家究竟是什么背景,竟如此富有?另外,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帛,为何却被吴家人如此公然无忌地堆放在自家院子里,倒令人很是费解。
要么吴家钱多人蠢,不懂财不外露的道理,要么就是他们有所依仗,毫不担心这些钱财有失。而无论如何想,似乎都是后者更符合逻辑些,因为即便有钱的蠢人到处都有,但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那吴家人毫无顾忌的依仗究竟又是什么?
又经过了几日多方打听,侯礼谢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意外的消息,这吴家竟然跟自己的恩主同时也是自己上级的孙护教孙德海沾亲带故。而吴家院中的那十万金,竟也是数十日前本教教主遣专人送去吴家的,所以搞了半天这还是自己家送出去的钱。至于教主为何会将这么巨大一笔财富送给小小的吴家,听说是涉及到一笔交易,但具体内情却不是十分清楚。
本来侯寨主还想去信请教自己的恩主孙德海有关此事的详情,但不知侯寨主后来想到了什么,便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在同梅军师以及手下几个头目私下开了个碰头会后,一致认为吴家所依仗的便是本教的孙护教孙德海,因为一来他们之间是亲戚关系,再者若是那吴家背后依仗果真是孙护教的话,那在此地的确是无人敢去招惹,因此他们才如此的毫无顾忌地将十万金扔在自家院子里风吹雨淋。
但毕竟财帛动人心,那可是十万金啊!再说这十万金曾经本就是自己教中之财,如今自己再抢回自己家的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倘若得手,到时即便那吴家真的是由孙护教照拂,但只需自己假装事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知情,将生米煮成熟饭,最后再将所得的大头上缴给教里,寨子只留下其中的一小部分,那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啊,相信到时候孙护教也不会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就会对自己手下人如何,
“以后还得依靠咱们替他做事呢!”此乃侯大当家当着众人面前所说的原话。
另外说不定教里本就有此想法,但碍于表面上的道义,有所顾忌,因而才没有下手。但自己这帮人是干什么的呀?就是替教里干见不得光的脏活的呀,或许待此事成了后,教主还会暗下褒奖也未尝可知。
如此想来,那就干他娘的!
最终由侯三、韩老二带领一行三十人众,连夜乔装下山,守在城门附近的山林里,等到次日城门开放,再分批同入城的百姓混进城里,兵器之类也很好携带,随便塞在驴车底部,或者扁担挑杆间,都能带的进去。肆柳镇县城承平已久,守门的都只是普通的门吏,连个正规的兵士都没有,不会多加盘查和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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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明此刻很开心,因为终于轮到他出场了。
他垂手站在案下,正向县令李俦厦禀报。
“乌蛇寨那帮土匪今日下了山,乔装混进了城里,似乎要做一票大活,否则不会一下子就来三十多人,他们的目标尚不明确,不过他们此行极有可能是冲那吴家去的,同吴家放置在自家院子里的那几十口大箱子有关。因为上回打头阵的那几个人就是直接奔着吴家去的,混进吴家后闹了一场便撤了,十有八九就是去探探那箱中之物的,就是不知那吴家院中的箱子里头究竟装着什么,能让这帮土匪如此在意?”
“金子,整整二十五箱的金子!”县令李俦厦正在用一块绸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件上好的碧落云锦红釉彩瓶,这是孙思明来时特地带来孝敬他的,也不知道是他之前从哪个大官墓里头盗出来的。由于此物过于贵重,反而不好出手,一直堆在暗室里不见天日,还不如拿出来讨好上官。
“什么?二...十五箱金.....金子!?”一说到金子,孙思明舌头都短了一节,双眼更是绿到几乎快射出光柱出来。
“他...他吴家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金子啊?难不成挖到了哪个朝代君王的大幕?”
孙思明能这么想纯是因为职业本能引导下的惯性思维,再绕过肥腻的大脑皮层,直接的脱口而出。
李俦厦听了他的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一只手都被机关干得只剩一指了,天天还竖着这根手指四处膈应人,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还特么的如此贼心难改,下回直接让机关将他的这个猪脑子直接干穿得了。
李县令也只在心里吐槽,而嘴上却直接下达了命令,
“你去盯紧这帮人,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随时回来禀报于我~”
“好勒!属下这就去做准备~”孙思明一脸兴奋,摩拳擦掌,掉头就要走,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赶紧又转回身来,向李俦厦躬身抱拳,刚要转过身,迫不及待地离开,却被李俦厦连忙叫住,李俦厦瞅着他头直摇,
“我是让你去盯紧那帮乌蛇寨的土匪,不是要你去加入他们,你这般激动做什么?你给我记好了,你只须盯紧那伙人便是了,莫做多余的事,他们若有行动,随时回来禀报~”
“是!大人!”孙思明再次躬身抱拳,讪讪地转身,想了想又转过身来,向李俦厦再次抱拳。
“你又想说什么?”李俦厦被这货搞的开始有点心浮气躁了,要不是手中的这红釉彩瓶过于贵重,县令大人可能当场就照头给他一下。
“若是这伙人对吴家直接动手了,属下要不要带人上前阻止?”孙思明这回说得小心翼翼,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县令大人脸色不善。
“你只管给我盯紧了那伙人便好,吴家人的性命与我等无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