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先向着对方行了一个礼。
“小子张洪健,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嘿嘿,想不到你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的,倒懂得几份礼数。看在你宰了那条蠢鱼给我孩儿出气的份上,我才和你说道几分。快去,别来烦我。”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难得碰到一个能正常交流,而不是上来就打打杀杀的人,张宁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稍微往前两步,从口袋里摸出仅有的一枚面额的100符币,轻轻地压到桌子前的砚台边上。
“也是小子失礼了,用这些钱给先生买些烟叶子,略表歉意。
不知先生能否帮我解答几分疑惑呢?”
瞧着桌上的符币,男子一下坐了起来,手在桌上一抹,那枚100面额的符币就消失在桌上,连张宁也没看清。
“嘿,你倒是舍得,这100钱可抵得我一旬的烟钱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不知先生贵姓?”
“贵啥?我平日在鱼肆管事,喜欢的人叫我一声肖管事,不喜欢的喊我句黑麻杆。至于你嘛……”说着又瞧了眼张宁,继续说着:
“我又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家伙。
依靠吞噬纯净的血肉虽然可以降低体内杂气浓度。但是并没有真正剔除杂气污染,反而可能会降低自身灵性纯度。
越吞噬,灵性越不纯,修为也越不纯净,越难以抵抗污染,越不能抵抗污染,越是要寻找更多的干净血肉。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除了那些山野妖邪,也就蠢鱼那等,既无家业又无底蕴的杂修整天想着吞噬血肉。
那条蠢鱼只是侥幸讨好了林大人,抢了我儿的差事。今天不死,也是迟早的事……”
对方的回答稍微减心中疑惑,但是张宁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全部的原因。
“看来肖大人还是名门之后。”张宁也是恭维地说着。
“算不得大人,哪有什么名门哦……”肖管事虽然连连摆手,但是面上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这里至少三位当家和几位弟子才算得上大人,我可不敢这当,不敢当。”
趁着气氛良好,张宁赶忙继续问道。“不知昨晚河岸……”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肖管事也是明白张宁想要知道的问题,小声地说道:“那条该死的畜生,昨天不知道为啥上岸不走。要不是林大人果断出手,神勇无比,重创了那个孽畜,可惜还是让它给逃了。
那孽畜虽然只是一阶,不过在水里,等闲三五个一阶修士不是它对手。”
边说着还双手抱拳朝着边上行了个礼。
“昨晚依仗林大人重伤那孽畜,想来短时间是不敢上岸寻衅挑事。等下一批的鱼仆来了,说不得还可以出船入河直接捞鱼。”
“鱼仆?”这个词很奇怪,而且看这个组合意思也很明了,但是张宁还是表达了疑问。
“就是平日住那些河边屋子里的家伙。”瞄了眼张宁,“不算你们这些来自现世的。这些鱼仆送到这里来,天天割肉钓鱼,也是老爷心善,只需钓来一条宝鱼就可以脱身。
不过三五批人才能出一个幸运的家伙,其他的不是因为异化了,就是整个身子喂了河鱼了。”
张宁心中默然,并没有问对方为什么用活人血肉喂鱼。以自己的道德标杆来看,用人肉打窝钓鱼实在是难以接受。
想来这就是东荒淳朴的民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