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呢?上啥坟呀?真是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自古以来媳妇跪婆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个小姑娘管那么多作甚!”贺氏青着脸面斥责,她当然不会认为杨小宁在诅咒自己。
毕竟算命先生可说了,她足足能活到九十九呢!
看到大女儿回家,李氏眼泪早都出来了,但面对贺氏她还是难以消除恐惧。柔柔劝道:“小宁,你祖母是在教育娘怎么管家呢,这不是说要把家交给我来管嘛……”
“管家?十几年前不给你管,现在忽然就松口了,莫不是有啥阴谋吧?”杨小宁懒得遮掩,直接问道:“祖母,我娘大字不识一个,多年来也只会下地干活不会别的。管家什么的,万一算错了花销用度,岂不是要让一家人都饿肚子?算了算了,您还是让小婶娘来管吧。”
贺氏原本半眯的眼一下子瞪了起来,囫着骂:“你娘是泥腿子,你小婶娘是吗?再过几个月你小叔就要去考童生了,你小婶娘是要红袖添香、铺纸研磨的!家里那些事她哪里懂啊!”
“所以奶为了不让小叔一家吃苦,就要让我家受罪?”杨小宁嗤了一声。
贺氏的态度,让她更觉着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逼着让他们大房管家。
至于小叔杨廉……别的她记不清了,但最深刻的还是他考了四五次童生都没能上榜的事儿。别人家的读书人十三四岁就过了童生,而杨廉呢?都快二十了!唯一可以仰仗的,不就只有贺氏撒泼给他要钱了嘛?
“什么叫受罪,哦,管个家的吃穿用度就是受罪啦?那我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掰扯你爹杨孝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地狱十八层的酷刑!”贺氏气得直喘,当年她也是难产生了杨孝的,差点就在鬼门关回不来了。
比起自己当年的辛苦,李氏这算什么?
贺氏想到这,越发的倨傲,觉得自己磋磨李氏是理所应当的。
杨小宁冷哼一声,怀疑地问:“奶奶,莫非家里入不敷出了,才让您那么着急把锅甩给我爹娘?”
“放你娘的臭屁!去当了几天狗奴才就不懂自己姓什么了是吧!这是跟祖母说话的态度吗?杨小宁,你这贱丫头再不对我恭敬些,我请了里正将你给淹死!”贺氏怼了一声,一口浓痰就吐在杨小宁脚边,恶心到极致。
正巧这个时候父亲杨孝从地里回来了,一听贺氏又在发火。
当即嘟囔着说道:“娘您又咋个嘞?小宁好不容易能回来一次,您就别骂了。她当初被您卖去做丫头,已经很委屈了……”
“啥话呢?杨孝我是你娘!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给的!卖一个丫头片子咋啦,你还敢跟我耍脾气!”贺氏啐了一声,“当年老娘九死一生把你产下来,我说啥了?现在让你们管个家都那么多意见,将来还能得你们一口饭吃么?”
当然,杨孝不知道贺氏想要李氏管家的事儿。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么多年娘都没提过管家的事情,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让他媳妇管了呢?
“那就管吧,今日是倩娘的生辰,娘……您就别让她跪着了。”杨孝和杨小宁的思路不太一样,也没往坏的地方想。
他顶多是觉得贺氏累了,想歇一阵。
可杨小宁和李氏一听,顿时有些崩溃。这二愣子老爹能不能别火上浇油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悔这两个字在贺氏面前,是不管用的呀!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