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苹和杨小安枯瘦的脸上有重重的一个巴掌印,显然杨花娘没有手下留情。
那么小的孩子她都不愿意放过,这个仇,杨小宁是怎样都咽不下去的。
可杨花娘心里没那么多弯弯路路,她时不时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们,大家听了杨小宁的话,此刻都掩着嘴发笑呢。具体到底是在笑什么东西,杨花娘不傻所以心里也有数。
她平素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村子里的人虽然没有恶意,想拿她讨一个乐子。可毕竟乡下妇人没啥可做的事情,平日里扯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难免衍生出数十个版本,把她杨花娘的名声给损了。
如今杨小宁突然提起自己未嫁的事,难免被村民们当成笑料。杨花娘愤怒极了,指着姐弟们就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杨小宁我告诉你,别以为进县里当了几天丫鬟就不知道杨家村是谁罩着的了!谁嫁不出去?那是老娘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
杨花娘骂得欢快,当然李氏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幸免:“脏东西真是让人恶心,养出的都是一些作呕的玩意。爬床货色、手脚不干净的货色,都在一个家里一锅炖,呸!”
“花娘,你也莫要生气,小宁还是个孩子,说这句话也是无心的。大家听着也就过了,笑着也是图个嘴瘾,往心里去就没意思了呀!”杨花娘身旁一位婆子掩着嘴发笑,但到底还是想和稀泥、做个和事佬的。
杨花娘听到这个声音,眉头重重一拧,和婆子拉了拉距离:“那么为村子里的人考虑,咋不把你家大媳妇儿偷人的事说出来,给大家过过瘾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杨小宁,我今日把话撂在这了!你家这俩贱种偷我的银子,到底还是不还?”
“你有啥证据说我家平安偷你银子了?”杨小宁耿直了脖子,心里多少是有点余悸的。
杨花娘的父亲和大哥,都是村子里鼎有名的恶霸,平日里没少做荼毒村子里的事。
要么就是今日偷几文钱、明日别人地里掰几根玉米。要说重的,还是前几年闹了一下饥荒,杨花娘的父亲和大哥把村子里俩个小孩卖给人伢子的事!
那时候里正出面要把他们赶出杨家村,可不知咋的,这一家子恶霸得了县太爷的青眼,又趾高气扬的回到村子里继续行恶了。这下没人敢对他们多指手画脚,但背地里却藏着掖着,生怕家里丢了点什么。
“就凭你们家,能吃得起这些?”杨花娘的绣鞋点了点地上的糕点沫,“这可是广平斋卖得最紧俏的糕点,县太爷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呢,你杨杨小宁……区区一个当丫鬟的,月钱估计都没有二钱银呢,能买得起价值五两一包的糕点?”
杨小宁现在当然买不起!
可田家买得起啊!
这些糕点都是招待阮墨景,却因为下毒之事被扔到厨房一角的。她见没有人要,便重新打好包装带回来给弟妹尝鲜。但就因为如此,杨花娘就可以笃定双生姐弟是小贼了吗?
未免太草率了吧!
杨小宁对此结论深恶痛绝,低头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杨花娘,道:“请里正来评评公道吧,我们家平安不能白白挨打。杨花娘,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自己琢磨一下说的都是啥话!别人过你嘴瘾,你拿我家平安来过手瘾了是吗?”
杨花娘听到这话,的确有一瞬间的语塞,但旋即又更加不屑,头也不抬地骂道:“请啥里正啊,你们家这俩贱种偷东西还不承认了是吧!那你倒跟我解释解释,这糕点从何而来啊。可别说是你长得貌若天仙,主家看上你了,特地让带回来给你爹娘做三礼娶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