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位云冲长老突然提到褚蓑阳,几人的情绪,不由再次变得低落。
凤霄孑更是眼噙泪花,捂面低声啜泣起来。
云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叹道:“死者已矣,惟愿生者如故。褚蓑阳豁出命,只是想让你们都能好好活着。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如若心中无法释怀,唯一该做的,便是闷头作出改变,莫要让褚蓑阳,还有任淮安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改变?
什么改变。
几人皆都疑惑地看着云冲,不解这位仙宗耆老的言中之意。
云冲没有解释,默然半晌,对寇斐说道:“你随我来。”
寇斐一愣,却不知云冲单独叫他,所为何时。
随云冲来到一处瀑布底下,云冲背对着他,目视飞流直下,宛如银河倾斜,忽然似含深意地问道:“你对太衡仙宗有何看法?”
寇斐没有立刻回答。
常言道祸从口出,这话如果是仙宗其他人来问,他必定会敷衍应付。
可这位云冲长老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他迟疑许久,还是决定遵从本心,“残忍,冷漠,毫无想象中的仙家气象。”
云冲微微颔首道:“你看得透彻,一语中的。”
这位仙宗耆老如此反应,令寇斐感到微微的错愕。
他虽觉得这位云冲长老与仙宗内的其他人不同,但对方毕竟是仙宗地位超然的耆老,而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奴隶。
说出这番话,寇斐已经能够想象到,云冲会作何反应,或是勃然大怒,或是呵斥质问,总之绝不是如眼下这般,云淡风轻,甚至认同。
看来这位云冲长老,的确是太衡仙宗这摊浑浊泥水中,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单单是这份胸襟,便已然令多数人望尘莫及。
过了一会儿,云冲忽然又问道:“知道我为何要单独叫你过来么?”
寇斐道:“还请长老示下。”
云冲转过身,说道:“我先前说过,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如若能修炼正统仙家功法,成就必定无可限量,所以,你愿意么?”
寇斐更加错愕。
没想到这位云冲长老竟是含的这个用意。
这是要授自己太衡仙宗的功法?
如若是旁人,得在太衡仙宗地位超然的云冲如此另眼相看,必会觉得受宠若惊,乃至于激动的语无伦次也说不定,不过寇斐终究非常人,尽管心中讶然,但神色却是并无波澜,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个仙宗的奴隶,而非仙宗门人,于情于理,何德何能,敢修太衡仙宗这等仙家之功法。”
云冲闻言转过身,说道:“你敢替矿奴出头,甚至弑杀仙宗门人,可见骨子里桀骜不驯,怎的竟如此妄自菲薄,难道身为奴隶,便自忖低人一等么。”
寇斐道:“在下并非妄自菲薄,只是……在下素来坚信一个道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赏掉馅饼的事,有时候,也可能将人砸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