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契约恢复了，主人倒了，我就缩水了。”小白猫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哭腔。

灵月看着小白哭得一抽一抽的，头上仅剩的几根白毛一抖一抖，“001，准备生姜美发膏。”，灵月嚼着口中的泡泡糖，吹出一个泡，在藤蔓秋千上晃着小短腿，眼中是满满的兴致盎然。

“好的，殿下。”一道机械男音突兀地响起。

小白像码头上的农民工，艰难地提着一袋水泥往前移，连虎脸也扭曲了几分，看着有点别样的滑稽感。“水泥”慕玄清一动不动，任由小白用它那看着岌岌可危的乳牙，冒着整口牙全线崩坏的风险，咬着他的衣领拖往传送阵。

“小白，你行不行啊？快点！”万恶的包工头无情出声催促，手上就差一根皮鞭，舞出包工头的气势。

“嗷呜！”小白怒吼，小小的虎脸圆嘟嘟的，皱成一团，朝灵月亮出了小虎牙。如果他还是那只雄霸一方的守护兽，而不是现在这只容易被人呼脑壳的小奶猫的话，这动作倒是唬人，可惜太小，连吼叫声都稚嫩清脆，绵软无力，更像小奶猫撒娇。

小白也明显感到自己的外强中干了，任灵月如何嘲笑也不再开口，脸上浓密的毛遮住了点点红晕，而耳角的鬓红却遮掩不住。小白气急，撇着嘴角，将耳朵折起，双爪捂紧。小乳牙叼上慕玄清衣领，将他艰难地往前拖动。

这是个大工程，小白的乳牙都差点崩掉。灵月悬在半空中，虽看着在发呆，眼神却始终不离小白。紧皱着的眉头更是没有一刻放松过，眼眸微垂，手指绞着她的裙边，将一块淡粉色的皮料都捏成了废纸一样。只是她没有实体，再如何着急，除了上火外，也无甚用处。

终是敢在传送阵消散前将慕玄清拖入其中，原本略显暗淡的蓝色阵纹在它们进入阵中的一瞬间熄灭，如水般清澈明亮的灵力，忽从阵中升起，以慕玄清为中心，往外扩散开来。灵流充盈着阵纹，重新将它填补，甚至比原先光芒更甚。灵力流迅速流动，似乎成了有生命的小溪。

小白与灵月眼前白光一闪，轻微的眩晕感传来，再一睁眼，禁区里那层厚若实质的雾已经消失，阳光从树梢倾下，在地上洒下点点光影，微微舞动，影影绰绰，闪了人的眼。

阳光啊。小白伸出毛绒绒的爪子，光影似乎为它停留，又转瞬即逝，毛发上残留着阳光的温热。灵月也伸出手，只是灼热的光线毫不犹豫的穿过了她对光的挽留，光影依旧在那，不断闪着耀眼的星点。

灵月淡然地放下手，下垂的眼睑黑如鸦羽，掩去眸中失落的色彩，那是一片深沉的辽广无垠的黑。

“殿下……”机械男声再次响起，一向如人工智能的声音难得露出了几分不属于他的感情。

“我算哪门子的殿下？傀儡罢了。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是。”灵月眸光落在不远处的徐静姝上，再看了看仍昏在一旁的慕玄清，“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比你高等多少，甚至，最开始，我和你一样，只是命好点吧，等你有自我意识了，说不定你会比我更适合AI奇迹这个称号。”

机械男声静默了会，无言以对，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虚体消散，不再出现。空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静谧的气息，似乎他从来没有出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