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文和向彬早已深陷在这重重的震惊之中。信与不信已是次要,如此大的动静,他们身在安阳城,竟对城外之事一无所知。那么这对手,必然有着难以对付的高超手段。
还夕没有时间等待这二人缓过神来,平直坦言,“所以,这件事我管不了,王府独力也很难查清。以我之见,最好能向朝中呈递奏疏,另派钦差大员查案。”
“王府深陷重围,早已失去上书之权,你告诉我们又有何用?”怀文知道还夕所言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一想到自己为何束手束脚,他就莫名来气。
这话明面的意思,还夕明白。这话暗中的意思,还夕也懂。她知道自己会被人误解,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怼她,她也受不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半分伤害王府的事情。经过原委,甚至是我对诬陷之事的猜测,都已经写在信上。此刻送信之人应当已经到了京城,王府之难六七日即刻消解。我希望那时,王府能上书直言。”
“你既然能解王府之难,为何不直接将此地发生之事告知朝廷。”
还夕蹙眉而答,字句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我是想告知。我也许能说服一个,两个。可是我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让满朝的文武百官相信我说的话?安阳吴府寄住小姐,还是盛兴吴府的远亲?我说的话,他们之中又有几个会信?面对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说话之人的分量,远比证据要重要。”
怀文明晰她的顾虑担忧,沉思片刻,又道出另一条途径,“本王可引你面见徽王或是太守。”
“不必。”还夕立即回绝。
若是放在平时,或许不等武宣王出口,她自己就会想方设法跑去府衙。可是如今徽王就在太守府住着,她去见太守和见徽王有什么区别。她和陈岳玙相伴长大,他又怎会认不出她来。
只是怀文听她回绝得这样干脆,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又看还夕状似平静清冷的面上起了一丝丝的隐约波动,眼中甚至还有一些犹豫颤抖,“你,好像在怕什么。”
还夕旋即转眸看向别处,徒做掩饰。刚才的一瞬,她确实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这个疏漏,也不是不可化解,“我同王府有未完全结案的旧仇在,若是这样出现,只怕王爷和我,都不好解释。”
见怀文久久未答,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她这才微舒一口气,故作轻松,“安阳仓的事情,我已经和二位说得差不多了。不知二位,可否解开我的一个疑惑?”
怀文向彬相视一眼,容她说了下去。
“王爷曾说,我和柳一云‘信中密谋构陷王府’,到底是在哪一封信中?内容又是什么?王爷是如何得知?”还夕冷冷出口,眼中的霜意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知道?”怀文疑惑的走近两步,犹疑的看着她。他对吴还夕身份的猜想,经今日一事,全都被搅乱了。不知道她是正是邪,是良善还是奸佞。难道,真像母亲说的那样,他真的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