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夕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解,更有一些事情未查。此时,还不想和他撕破脸,也就假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若是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又该如何谋划?”
柳一云只是淡淡一笑,说出的话,隐晦得像隔着几重大山,“外面的事情,我会告知姐姐。至于其他变故消息,自有人摘抄传来。”
还夕好似这日才看清楚柳一云的嘴脸一般,心中隐隐的起了些不忿的怒气。只是想到未完成的事情,又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终究作罢。
秋娘手中端着一个粗瓷碗站在门外,恭敬的等候着柳一云的回话。
还夕还是第一次见她端药给柳一云,想着柳一云一贯的半真半假,也不由得疑惑重重的打量起她来。
一块浅灰方巾包着头,未经修剪勾勒的眉毛自然的长在有些微凸的眉骨之上,随之深陷的眼窝也生出不少的皱纹,眼中似乎永远是那样的暗淡无光。右颊上零散的几块褐色斑块标示着她的年纪,面部的皮肤也好像有些松弛,下扯拉拽着嘴角,总是给人一副不易接近的样子。洗得整洁干净的中衣领子环在一道颈纹之下,褐布外衣又恰好留出一道不宽不窄、处处等距的白边,腰带结系得整整齐齐,鞋面不染纤尘,就连鞋帮子也擦得干干净净,有着些说不出的刻板。
还夕觉得,她不算是个慈蔼的妇人,甚至有些不讨喜。可柳一云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又只让她一个人熬那些神秘的药草,难道只是因为患难见真情?
“端来吧。”柳一云扬了扬手,又把面前的茶壶茶盏推到一边,留出她放碗的空处。
可是秋娘却少见的皱了眉头,盯着边上的茶壶茶盏,似乎是有些介意。
“才小品了一点,不碍事。”柳一云微微笑着转头看她,直接从她手中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还夕从他嘴角的细微弧度中看出了些许真切的笑意,这和他近日对自己的那些各有意味的笑,全然不同。
这秋娘,果然还有着更多的秘密。
苦涩的气味渐渐弥漫,就连还夕这个在柳一云对面远远坐着的人都能轻易的闻见。那药汁似乎很浓稠,单从柳一云上唇挂着的暗褐色痕迹就能推断出来。
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要浓成这个样子?
柳一云接过秋娘的手帕擦了擦嘴,抬眼就见还夕疑惑的盯着他们。被人这样盯着,他似乎也是习惯了。没有不悦,更没有气恼,只是从容的交还了手帕,又独自走到高桌边上含了清水漱口。
待到回转之时,才说起了正事。
“三天前,盛兴京城,一个名为兰娣的女子击了宫城正门外的登闻鼓,告彰化侯二公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还夕闻言,不禁蹙起眉头,“郭举?那么内向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