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护法的意思?”
“公主既然来了,就不必再回去。依草民的安排,你们明日就启程,前往盛兴。待边境稳定,想必公主对京中的情形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冉复这话说得干脆利落,没给还夕留下半分商量的余地。
纵是如此,还夕仍没忘记自己在这场毫无公平可言的交易中提出的价码,“可我托柳公子办的事情,还没有结果。”
冉复未答,而是半转头睨了柳一云一眼,催促中又带着警示。
就见柳一云面色一肃,上前答道,“夜闯寒水坞的凶手是全太后所派,公主想必也能猜到几分。在下本想待公主抵达京城之后,再做安排,让公主当面……”
“不必了。”还夕冷冷一笑,既是笑那贼心不死的全氏,又是笑这二人的冠冕堂皇,“知道是谁就行了。扳不倒幕后主使,捉了这一个又有什么用?”
“是。”柳一云拱手而立,暗暗舒了一口气,神情却还是镇定得不起波澜。
还夕顿了顿,又接着道,“陈英呢?他的近况你可许久不曾告诉我了。”
“太子安好。”柳一云心下掂量了几分轻重,简单答了一句,也只能答这一句。
冉复为解还夕的心头惦念,又接着言道,“公主不必担心,只要太子不离开锦祥殿,就决不会出事。”
“不离开锦祥殿?”还夕又是心惊,又是不尽信,挑眉问道,“南岭还真是神通广大,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你们怎么就能保证,陈英不会被宫人抱到其他地方转一转?”
冉复似乎从未有过此种担忧,“太子如今可是贵妃娘娘的心头肉,片刻不离的守着护着。凡是有贵妃在的地方,必然有众多宫人跟着,也自然会有我们的人在场,决不会出事。”
还夕故作释然的点点头,可心中却揪得更紧,怕陈英有朝一日会成为南岭手中的用来要挟自己、要挟朝廷的人质。不,其实,他已经是了。
到底是有年纪资历摆在那里,冉复一眼就看出了还夕似乎还有所想,所幸问道,“公主还有什么疑惑,不妨今日一并解开,免得在今后的合作中,再生端倪。”
“哦,没什么事,和南下也没有什么关系。”还夕自是不会实话实说,正好把另一件事丢出来搪塞,“我到底在安阳住了这些时日,眼见着这里起了波澜,自己也多少被卷了进去。若是见不到个了结,心中总觉得过不去。若能在南下之前,得贵教相助,了此心事,也算利落。”
冉复此前就听出了还夕的意思,这再一说,就更明白了。南岭与勒然目的相同,却道不同。暂时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可若一直保持下去,明里暗里终究会有些说不清的纠葛。如今送上来一个卖队友的绝佳机会,何不赶快出手。
“明日公主出城之时,必能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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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清脆地敲击着房檐屋瓦,潮气顺着半开的窗扇蕴进屋里,让屋内的干燥变得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