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学院的街道有些冷清,路边的商业街大多还没开门,宿舍的舍管大爷还在无精打采地假寐,广播站的音响里飘出来的曲调仿佛催眠曲,在白杨树下的每一个光影里低悠地飞扬。
闫爱民很享受清晨七点多的这个时刻,一天的工作还未开始,听着广播优雅的曲调,他为自己冲了一壶水丹青。
闫爱民国画专业毕业,作为老一辈文青,他很喜欢这类充满诗意的名字。水丹青据说有四种不同的绿茶拼配而成,基本外形是“绿叶黄芽翡翠沙”用温水甚至冷水冲泡,十次冲泡以后还会有很好的茶味和茶香。
刚刚斟满一杯茶,还未来得及品尝,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闫爱民眉头微微蹙起,一天到晚也只有清晨这会儿比较清闲,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来扰乱自己的雅致。
“进来吧!”闫爱民中气十足,挺了挺身子,切换到了工作状态。
林小白拧开门,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你是,林....小白?见义勇为那个?”闫爱山有些讶异,这个少年他印象很深,见义勇为帮助学院挽回形象,不过闫爱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对市委韩书记那堪称经典的对话:
“你感动吗?”
“一动都不敢动!”
闫爱民嘴角不由上扬些弧度,就算是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想笑的。
“小英雄,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见到林小白,他刚刚的不悦已经消去大半,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凳子:“请坐吧!”
林小白拖了拖凳子,顺势将手中的茶盒递了过去:“听说闫校长爱喝茶,特意拖朋友带了些,您尝尝。”
“小小年纪,就学会行贿了?”闫爱民接过茶盒,打趣道。
“哪儿有呀,您一个大校长收贿要是只收一盒茶叶的话,那真是太悲哀了!”林小白不卑不亢的回应。
“呦呵,东岳女儿茶呀!”闫爱民看见盒子上的字,笑了笑。
女儿茶是东岳的一大特产。它的得名还有一个传说。相传乾隆皇帝到东岳参加封禅大典时,要品当地名茶。因东岳并无茶树,于是官吏们选来美丽的少女,到山林深处采来青桐芽,以山泉水浸泡,用体温暖热,献给皇帝品尝,得名女儿茶。
谁知林小白却摇头道:“东岳的茶是绿茶,您估计早就喝腻啦,这盒是普洱。”
“哦,云南的?”闫爱民有些惊异。
林小白点头,他前世作学院记者团成员,曾经有幸采访过校长,当时闫爱民就拿这种女儿茶来招待的。
短短几句话,就让林小白在闫爱民心中的形象上了一个档次,言语得当,处事得体,投其所好!
他可不觉着林小白这茶是瞎买的,自己喜欢喝普洱是许多人知道的,但是爱喝这种偏门的女儿普爱茶却鲜为人知:“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闫爱民从茶盘又取出一只茶碗,替林小白也斟了一杯。
“我想创办一个社团,需要学院的支持。”林小白双手接茶,坦言道。
“哦?这是好事呀,按照规定你可以向系里写份申请,等学校审批通过就可以走正常流程了!”闫爱民抿着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小白当然知道这些,只是真的要按照正常流程的话,还不一定要等到猴年马月。
有限的重生,时间就是金钱,林小白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这些无用的时间上。
“闫校长,我是想把《社团计划书》还有一些材料直接提交给您,您过目一下,反正最后也得给您审批!“还没等闫爱民开口,林小白早已把装好材料的牛皮袋递了过去。
“倒是有趣,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走后门!”闫爱民笑了笑,打开牛皮袋的绳子拿出文件。
“您可是学校的门面,怎么看我走的也是前门,不过先要先走一步而已!”林小白可不傻,可不能让闫爱民简单的把这件事定性。
“哦?收藏?”闫爱民扶了扶眼镜,提起来一些兴致来,这年头大学生社团还真不少,但大多是什么音乐舞蹈,像是林小白这种的收藏社团还真是第一次见。
趁着闫爱民看的空,林小白粗略的把自己的计划介绍了一遍,闫爱民锐利的目光也随着林小白的讲解明朗起来。
“东岳是由很正统的历史底蕴的,但在咱们学院却完全没有体会出,我觉得.......”
事实上,最近东岳大学在省内大学排名的名次是逐年降低的,他心里明白,在信息化时代的潮流之下,东岳大学的这套体系已经显得老旧了,这个时刻,革新是势在必行的,只是闫爱民一直没找到什么何时的契机。
如今林小白的这项计划书,算是给正想睡觉的闫爱民递来的一个枕头,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在茫茫的迷雾当中,闫爱民似是看到了一盏浅浅的明灯,虽然并不明亮,却终归可以为人指引一个方向。
“很有想法嘛林小白同学,这份计划书我收下了,我个人蛮看好你的这个项社团的。”闫爱民漏出和蔼的笑容。
“闫校长,其实还有个事儿!”林小白一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赶忙趁热打铁。
“说吧。”闫爱民身子向后靠了靠,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