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仿佛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有什么不对之处,手放在郎晔腰间就没下来,自顾自道:“幽皇一行人此次返程颇为仓促,想必国内定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我观察幽皇神色良久,虽然他尽力收敛锋芒,但眼中杀机还是给我捕捉到了,这次大幽怕是要血流成河。”
郎晔身体已经彻底僵硬,都忘记了躲开她的手,只是傻乎乎地发问道:“那跟秦明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明月娇媚地横了他一眼:“你的脑子怎么一会儿好得不像凡人,一会儿又傻得仿佛呆瓜?”
郎晔被她这一眼瞟得浑身都轻了二两。
“幽皇有了你给他的东西,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不会立马展开雷霆手段打杀那些心怀不轨的势力,但这时间也绝对不会拖太久。”
“沉疴肯定要下猛药,这也不稀奇,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哪来的浴火重生?”郎晔不由想到了辫子朝那荒诞的变法行动,脸色阴沉得很。
明月点头道:“正是如此,大幽此次不是简单的小修小补,是彻底的重新洗牌!幽皇连怀着身孕的翟婉言都冒险带着,自然是想以绝对的皇权去镇压一些事情。秦明之前一直是跟着翟婉言的,他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是很明智的选择。”
女强人条理清晰的分析让郎晔有点瞠目结舌,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可为什么我不太听得懂呢?
秦明更是茫然地抬起头,我选择啥了?我只是想跟着郎晔啊。
明月轻轻松开搭在郎晔腰间的纤手,天鹅一般的脖颈高高抬起,那刹那的风采让郎晔依稀看到了一位姓武的伟大女性幻影。
“大幽门阀林立,挣钱的行业大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所以并非幽国没钱,只是幽国皇室和百姓没钱罢了,幽国这次的翻身仗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老的门阀势力!否则,改革绝对没有可能成功!这种皇权和门阀的争斗,秦明根本就插不进去,徒惹忌恨罢了,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懂了没有?”
郎晔不服气:“那也是翟叔正要用人的当口,他跟着翟醉猫这么长时间,怎么也算是皇室一方的,这种轻轻松松就能立下大功的机会说扔就扔了?”
明月哂笑道:“立功?在幽皇面前的确有功,但这种功劳能到封侯拜相的地步吗?说直白点,这种事幽皇但凡表个态,争先恐后往上扑的人不知凡几,差他一个?但秦明要冲在最前面,仇恨就全被他拉过去了,幽皇只是要确立秩序而已,断然不可能把那些人全部杀光,等到他们君臣达成妥协,朝廷稳定的时候,秋后找谁算账?或者说,找谁来找这场变革的替罪羊呢?”
郎晔不住咂舌:“你这些年真的只是在经营明楼?哪来这么多腹黑的理论?”
明月差点岔气,好不容易捡个机会在你面前展示一下居然被你这么说?手有点痒痒的,眼睛止不住瞄向郎晔的耳朵,谁知郎晔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彻底又软了下来。
“别的女孩在你这年纪都是窝在家里写写画画绣绣花什么的,你这又是何苦……这些年很辛苦吧?”郎晔心里涌出浓浓的心疼。
明月心里仿佛被注入一注暖流,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郎晔俊帅的侧脸,俏脸华丽丽地红了,嘴里呢喃地喊了声郎晔,声音宛如泡在了蜂蜜里。
郎晔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嫌麻烦太少么?急忙岔开话题:“不走就不走吧,还跪那干什么?最烦你们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破规矩!”
“相爷——”
“闭嘴,叫我郎晔、少爷、死胖子都可以,别再提这俩字!”郎晔感觉自己被浓浓的恶意快骑到脸上了,就比如有人问起:“此为何人?”对曰:“此乃我家相爷(翔也)。”卧槽,这也太埋汰了!
明月眉眼弯弯,笑着对秦明道:“起来吧,你这主子是位特立独行的人,规矩太多他反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