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能不能行个方便。”郎晔从怀里掏出一只雪花花的银锭。
张文生眼泪都快下来了,整个张家没一个能派上用场的,一个自己认定的肥鹅居然能这么慷慨解囊为自己出头。
“你这是干什么!”皂吏脸黑得跟炭一样,却是不着声色地将银锭卷到了自己袖口里,被张文生看了个正着。
“官爷您看这事......?”
“大人要亲自审问,所以只能跟公子爷说声抱歉了。但我看他也不像作奸犯科之人,跟死者也是素不相识,想来应该没有大问题,既然是你朋友,我会照看着,不会让他太过受委屈的。”
“如此就已经深感大恩了,谢官爷。”
郎晔偷偷给张文生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意思是银子已经收了,事有的商量。
张文生虽然没有上镣铐,但一路上被推推搡搡就免不了了,张家少爷何时被当成人犯这么对待过,看着郎晔不遗余力为自己疏通,心中感慨异常,对自己当初把他当肥羊的心思感到后悔不已。
“魏兄弟大恩,为兄来日必报!”
郎晔感受到他话里的真诚,心中大定,纸条是在他怀里顺来的,里面的关节他自然清楚,而且首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用暗语试探来着!现在机会来了,但还是有问题,第一他到底知道多少;第二他会不会说实话!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第三个问题就是自己要如何才能让他和盘托出呢?
“带下去。”
“快走!”为了突出自家少爷的急公好义,这群眼力见识顶尖的滚刀肉直接开始凶神恶煞起来了。
郎晔看张文生被推了个趔趄,眼中精光直冒,急中生智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扶住了:“官爷,我这朋友是读书人,身子骨弱一些,可受不住各位的手劲。而且案件不是还没审么,你们态度就跟对待凶手一般,也不合适吧。”
“行了、行了,我会让他们下手轻一点的。”
郎晔装作关心地挽着张文生:“张兄,你先委屈一下,郎大人一向公正廉明,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谢、谢谢魏......”
“咦——”郎晔突然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动静。
“怎么......”
郎晔伸手假装帮他整理衣角,将露在衣襟外的一截纸张塞了回去:“张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我的毛病可都指望着你呢。”
张文生在见到自己胸口的那张纸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自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怎么现在从贴身衣物里漏出来了?自己这几天换衣物了吗?不记得了啊。
这自然是郎晔从鬼脚七那学来的手法了,纸是顺过来了,但自己和小姨几个好像都看不懂,那只能先物归原主,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了。
张文生此刻脑子动得飞快,纸是如何丢的,又是怎么回来的,他现在是管不了了,关键是现在就在自己怀里,这上面虽然只是族里的一些公事,但切口太多,解释起来肯定说不清,这是个麻烦!怎么办,等下肯定是要搜身的,这搜出来自己解释起来有人信吗?
情急之下,一向有些迟缓的脑细胞飞速运转,灵机一动喊了一声:“郎大人,冤枉啊!”
几个皂吏以为郎翌宁出来了,纷纷探头过去准备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