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讽狼狈逃回军营,心一横,带上吴程和朱行忠就连夜打开了城门,投降了吴越军。
吴越军蜂拥入城,没费多大劲就擒住了王继昌。
黄仁讽极力劝阻吴程杀王继昌,但王继昌虽然能力不行,但脑子还是有的,立马伏地大哭,称与钱王是亲戚(王家确实与钱家有通婚),两国向来和睦,愿意去泉州劝王继勋献土归降。
吴程觉着他还有点用,好言抚慰。
吴程通过小路联络上了张济广,张济广传来消息,王延政在之前向他求援过,但唐军势大,张济广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王延政已开城投降,吴程便命张济广守好浦城,牵制唐军。
王延政投降后,被南唐封为鄱阳王,妻子家眷迁往金陵,然后南唐以王延政名义下令给王继昌,命其“责令吴越退兵”。
吴程与众将商议,众将建议立即回禀钱弘佐,吴程认为军情紧急,力排众议,怂恿王继昌自称威武军节度留后,并以王继昌的名义历数王延政“十二大罪”,主要是僭伪称帝、不敬兄长、与邻为恶、宠幸奸佞、横征暴敛等等罪名。
消息传到杭州,钱弘佐只好认下,封王继昌为威武军节度使,又欲招揽王继勋,许以节度使之位。
王继勋是王延政的亲儿子,钦封的泉州刺史,便成为了留从效的眼中钉、肉中刺,趁着南唐与吴越争相招揽福州,留从效以王继勋平日赏罚不当、士卒不肯用命为由,废黜了王继勋,自领军府事,称泉、漳二州留后,然后向南唐称藩。
李璟眼下无力同时攻取福州、泉州,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封留从效为清源军节度使,将王继勋接到了江宁。
南唐以王延政名义宣布“讨逆”,朱行忠请命先发制人,愿领兵西进,夺取龙津,控制水路要冲。
朱行忠此前曾攻下龙津,既然是熟门熟路,吴程欣然同意,命其领兵一万,率水师西进。
南唐夺取建州后,汀州又调头归顺南唐,李璟觉着只剩下福州还未归降,还是要善始善终的,便派陈觉为福州宣谕使,去福州催促吴越退兵。陈觉跑了一趟,差点被扣留,逃出了福州后,越想越气。矫诏自称权福州军府事,擅自发动汀、建、抚、信州的守军,命建州监军使冯延鲁率领,杀奔福州。
李璟知道了后吓了一跳,但朝臣们劝他,既然已经出兵了,不如将错就错,把福州拿下。
李璟从善如流,任命王崇文为东南面都招讨使为总指挥,漳泉安抚使、谏议大夫魏岑为东面监军使,冯延鲁为南面监军使,以先登建州的先锋王建封为大将,又命称臣的留从效一同出兵,进攻福州。
前线的陈觉、冯延鲁、魏岑都是李璟宠臣,在当时臭名昭着的“五鬼”里占了三个名额,不仅对打仗全无经验还指手画脚,而真正能指望的留从效和王建封也不听王崇文这个元帅的话——留从效虽然战绩突出,但其实是闽国旧将,和唐军互不信任,并没有打工的动力;王建封虽然是南唐自己人,但因为攻破建州立下首功,要说这首功也是注水的。在攻建州之役中,何敬洙勋冠诸将,但争强好胜的王建封认为是自己先登上建州的,因此论功第一。何敬洙是老实人,毫无不满,随后何敬洙就被升为楚州团练使调走了。王建封没有竞争对手了,骄傲了,认为王崇文就是个空降的主帅,哪里及得上自己实打实一路攻下的闽国,自命不凡,也不听话了。
王建封同样也率水军南下攻福州,与正欲去攻打龙津的朱行忠不期而遇。
朱行忠逆流而上,本就吃亏,前锋又被王建封的大船一撞,撞了个七零八落,朱行忠连忙命人撤退,往福州方向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