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云轻沥则觉得自己一直信仰的东西崩塌了。
他看着珠帘内两人的动作和反应,忽然间就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愚蠢。
从昨夜见到紫雪那一刻开始,寒冰好像就不同了。
他从来不会对哪个女子有所不同,在他看来,所有女人都是一样,贪慕虚荣,十分无趣。
可昨夜他说了什么?他居然说是让自己不要去招惹这女人,说是自己惹不起。
那不是说笑,这世上的确没有几个女子是他云轻沥不好招惹的。
是啊,他好像被耍了一遭。
从那女子从窗户外出来那一刻,其实完全可看出了这女子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了。
能爬上窗户外沿的人,轻功自是不简单。再说,从昨夜那女子飞入珠帘那一幕就该知道。
她故意用笨拙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就是要自毁形象,就是想要让他对她初生不喜,这才是第一步。
故意摸自己的面纱,就是装作害怕面纱掉下看到她面纱下恐怖的脸。
而后更是借唱歌之名恶整他一番,让他心声退意。
最后以退为进,让他看到她面纱下那张让人不忍直视的脸,从而害怕得离开。
这样,既是满足了自己要见到她的要求,又能全身而退。
从一开始,他就被牵着鼻子走。他的所有表现,不过都在她意料之中。
他刚才就在疑惑,今晚见到的女子,与昨夜见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他愚昧了。
若不是寒冰的表现,恐怕他会被一直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他终是明白,寒冰今夜为何不请自来。他早就算准了自己会叫她来,所以在这——守株待兔。
他只是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种地步的?
“怎么一直对着我摇手,是不是看上我了?”
公孙青寒的声音惊动了他的思绪,云轻沥眼里的焦距汇聚,他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是啊。公子看着就是尊贵无双的大人物,要是能让公子看上奴家,奴家便可以一朝麻雀变凤凰,不用沦落在这烟花之地,日日受苦,看人脸色,反而去做人上人了。”
说完,还抹了抹眼睛。
心里却十分焦急,怎么还不来?
公孙青寒眨了眨眼,他静静地看向她的脸上,眼底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紫雪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声音不负所望地传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你的奶奶刚刚去了,还是村子里你家隔壁的二妞刚刚急匆匆地跑过来说的。姑娘,你快出来,兴许还能在盖棺前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紫雪猛地从公孙青寒腿上跳开,也成功制止了他正欲说出口的话。
来不及说什么,紫雪焦急地猛地扯开珠帘,那珠帘好巧不巧地打在云轻沥的身上,疼得云轻沥“啊”的一叫,只是没人理会他。
紫雪匆忙打开门,使劲从外面关上,与门外说话那人的交谈声很快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云轻沥。
等他回过头看向桌边的公孙青寒,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那扇还在开着的窗户。
云轻沥眼底神色莫测。
不过转眼,天字二号房便空无一人。
紫雪,也就是白霖霜。
她假意与这个自己叫来救场的女子攀谈着下到了三楼,意识到已经无人注意,便眼神示意她退下去。
自己也是闭息施展轻功回到了房间。
看到了准备好的洗澡水,白霖霜会心一笑。
这墨泠,真是细心,自己的习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