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了吧。陆湛起身下床,撩开纱帐走了出来。
一袭白色衣袍,捏在手中的念珠,则被取下,在左手腕缠绕了几圈,衬得肌肤越发雪白,清清冷冷的面容,惊艳的五官,眼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环顾了一下所在之处,该说不说,这间屋子的所有摆设都很熟悉,没记错的话,跟他以前国师府住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
虽然没有看到外面,但显然身处之地应该是皇都的国师府无疑了。
离开了六年了,此地干净整洁的好像是从来没有人离开过一般。应该是小疯子维持的吧,除了他估计也不会有人涉足此地。
陆湛走走看看,时不时点点头,路过放经书的架子时,看到了好几本世间难寻的孤本,看得出来不是一时之功,心情也因此愉悦了几分。
小疯子表皮变得再怎么乖戾残忍,内里到底还是留有几分当初少年的模样。
没一会儿,陆湛就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下,整个人又很快速的进入了状态。
这样做,也是避免祁昱煊回来的太快,撞破了,就前功尽弃了,之前立的人设也彻底崩塌,所以陆湛还是比较认真对待的。
……
祁昱煊刚才特意离开,从头到尾,照着记忆中曾经的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又对着镜子不断调整自己的脸上表情,磨蹭许久,方才出门。
打眼一看,如今的祁昱煊,看上去早已和之前的年轻帝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袭青白色衣袍,淡绿中透着一股雅致清新,同色的玉簪挽起了大半秀发,其余披散在脑后,几缕垂在胸前,平添了几分少年人洒脱,狭长的凤眼中清澈又单纯,脸上还带着柔和乖巧的笑意。
一眼望去,只让人觉得,这大概又是哪家精致漂亮又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少爷。
祁昱煊一路走到了门口,来的时候心中就有点紧张,如今更是忐忑的厉害,生怕有哪里没记起来没回忆起来,出了差错。
站在门口,又在脑中从头过了两三遍,确定现在的自己基本和曾经一般无二,没什么遗漏,才缓缓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陆湛听到了声响,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维持好自己的状态。
步行几步,祁昱煊便看到了层层精美纱帐,还有隐隐约约被遮挡着的黄花梨木架子床。
祁昱煊还记得,这是师傅比较喜欢的摆设。师傅向来如此,不爱金银珠宝,锦衣华服,反倒对各种名贵木料偏爱几分。
掀开层层纱帐,蜷缩着身体,躲在被子下面的人影,落入了祁昱煊眼中。
师傅醒了?怎么醒的如此之快,他就离开了一会儿而已。
使人昏睡的药,因着不能多服,祁昱煊唯恐副作用会影响师傅的身体,感觉昏睡的时间足够到达国师府,便停了药。
早知道如此,刚才就该守在这的。
也不对,还好他刚才不在,否则岂不是又让师傅情绪剧烈波动的更厉害。
祁昱煊轻轻的把被子掀起大半,露出了弯曲着的后背,微微颤抖着,透着身体主人的不安。
剩下的小半,却感觉有一处被紧紧捏着,祁昱煊心中明了。
眼中浮现了几分痛苦之色,抬手轻抚着面前的薄背,轻声低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