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姑娘眉目如画,虽不若太女薛缈的明艳动人,也不如江柳的小家碧玉,但胜在气质高雅清新,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
不得不承认,江家这个嫡出大小姐确实与大家小姐有些不同,难怪儿子对她有些特别。
谢母心中冷哼。
江大小姐站直身,垂眸道:“谢夫人唤我来,有何要事?”
谢母微眯起双眸:“我叫你来,自然有事相商。”
她上下打量江妱。
食指在茶盏的杯沿上缓慢滑过,一圈又一圈,好像在思考什么。
江妱抬头,与谢母对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谢母微笑:“妱儿按辈分,也当唤我一声叔母才对。咱们两家在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公务繁杂自然许久未曾往来了,今日你也看到了,咱们谢府已经不比从前了。”
是不比从前了,谢家如今是京城里最风光无两的勋贵之家,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世交门户都纷纷登门示好。
而江家,却是愈发势微了……
江妱心中暗叹,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温婉的浅笑:“谢夫人说得是。”
见状,谢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知道你是有几分本事的女子,只可惜……唉!”
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很为此感到遗憾。
江妱神色平静,淡淡接过话茬:“妱儿有的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入不得眼。不比京中世族千金,个个才貌非凡,应该不乏有想着跟谢家说亲的,小公子不愁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妻主,夫人莫要忧虑。”
这话,往深了想,有两层意思。
其一,是江妱不想跟她宝贝儿子扯上关系。
其二则是提醒她别把谢怀之推进薛缈这座火坑,京中好家世,好颜色的贵女多得是。
谢母听着,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聪明如江妱,早已猜出她把自己叫来的用意——定然是看出了谢怀之对她不寻常的态度,想趁机敲打她,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以为谁稀罕吗?
江妱眼底划过一抹嘲弄,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
她低下头,敛去所有情绪,恭顺道:“谢夫人若无其他事吩咐,恕妱儿先行告退了。”
谢母深吸口气,将心中翻腾的怒火压制下去,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柔和一些:“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以后有空常来坐坐。”
江妱福礼:“是。”
谢母亲自将她送至大厅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阴沉得吓人。
老嬷嬷凑上来:“夫人,您怎能任由她如此放肆呢?”
谢母冷哼,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定千方百计想跟我儿扯上关系!中间还横挡着个薛缈,只怕……她没这个命!”
老嬷嬷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江家现在是什么处境啊,她还真臆想会成为咱们小公子的妻主吗?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谢母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弧度。
***
江妱出了谢家大门,便有些头晕脑胀地晃了晃身子。
自打她醒来之后,日日用药浴调养身子,虽不能如常人一般精力充沛,但也算好了七八分,体内病气散去不少,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奕奕。
谁知刚才被那母子两人一番折腾下来,竟是险些虚脱,差点栽倒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步伐,耳边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夹带着呼啸声,由远及近,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她身旁。
江妱被疾驰而来的骏马惊吓到,惊慌失措下,猛地向侧边退开一步,结果脚下踩空,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