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边事做完了,我去会会那个中郎将,玛德,可着老实人薅羊毛是吧?”
黄昏。
东余看着力和岬做的半成品四方凳,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宫廷师傅,大国工匠,打上榫卯,再涂上红漆,就算成了。”
“不敢当,仆等只是微末之技。”
“太客气了。”
“仆听说长安东市有一位丁公,能做七轮扇,七轮大皆过尺,一人运之,满堂寒颤。”
“满堂寒颤,有这么夸张么?空调啊?”东余深表怀疑。
“千真万确,丁公还曾做被中香炉,机巧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东余摸着下巴:“是么,这么牛的手工大佬,那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说到长安东市,我还不曾逛过呢!你们有谁去过么?”
雍炬鹿缩头缩脑的站了出来:“仆倒是去过几次,东西市都很熟悉。”
“行吧,下次劳烦你当个导游。”
“荣幸之至。”
看了一眼落日,东余拍了拍手:“时间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继续。”
“喏。”
“唯。”
片刻后。
张嫣绕着四方凳走了一圈,试探性的学着东余坐在上面,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甩了甩小短腿,眼前一亮,比起跪坐,垂坐的确更为舒适。
东余的眼神却有些不善:“妹子,你这是让人欺负了吗?怎么脸上被扔了面粉,嘴唇红肿,眉毛团成一个球?”
皇后愕然,指着自己的脸,嘴唇颤抖。
窦漪房忙说道:“东先生,中宫这是正妆,原本只有前往高祖庙祭祀和正旦日大朝会才会如此打扮。”
啊?正妆?
东余无奈扶额,他实在无法接受西汉女孩的打扮风格,随手扯了一块绢布,沾了点清水,抹去张嫣脸上的米粉,朱砂,露出一张素净而纯洁的脸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多美啊,那些花梨狐笑的东西别搞了,伤皮肤不说,还没什么用。”
张嫣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霞飞双颊,讷讷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如遭电击,坐在四方凳上,一动不动。
“发髻也不要,瞧你这这黑长直,都能给飘柔代言了,不是披肩发,简直暴殄天物。”
“衣装倒是华美,不愧是蚕丝。。。。”
“十三岁,一米五,女孩子里也不算矮了,宫装长裙。。。
“喂喂喂,妹子,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咚!
东余望着双眼蚊香状的张嫣,忍不住给了个脑瓜崩。
皇后已经被荷尔蒙冲晕了,脑袋里一片浆糊,猛然惊醒,深吸了口气,感觉双腿发软,她声音颤抖:“时间不早了,传膳吧。”
她说罢,提着裙边,逃也似的离开了,只留下东余和窦漪房望着四方凳上隐约的水迹,一脸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