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便看见江琼琚端正的跪坐着,手僵硬的放在膝上,她低着头,一滴滴泪水从脸颊上流下,却又不敢擦拭、不敢抬头看余道。
有声音颤抖着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余道看见她的反应,有些发愣,然后点头说:“句句属实。”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不,你在骗我。”
余道一怔。
良久,有细若蚊蝇的声音:“既然是骗,便要骗长久、长久……”
……
余道和江琼琚交谈之后,方知晓他上江琼琚家时,为何江府只有寥寥几个仆人,不仅因为江家已经衰败,同样也因为江琼琚已心存死志,随时准备刺杀太守。
而其中的缘由,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同样的,江琼琚也知道余道正借身于太守府中,谋划事情。
两人一时安定下来,共同栖身于摘星楼中。
第二日,突然有人登楼求见余道,但是余道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修行。
于是江州世子只得退出摘星楼,站在楼前一脸的阴郁望着。他身边有臣子,躬身说:“世子,此人未免太过……”
臣子见江州世子没有出声打断,便继续说:“太过猖狂。”
但是刚说完,臣子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同僚们并没有附和他。一抬头,臣子看到江州世子正冷冷的看着他。
“混账东西!啪!”江州世子狞笑一声,狠狠抽对方一脸,将对方半张脸都打出血来。
“我与陆师之情,岂是尔等可以挑拨。”
“世子恕罪、世子恕罪!”臣子被打后,立刻反应过来,慌忙跪下求饶。
打完之后,江州世子面色顿消,好似并未发怒,他淡淡交代一句:“回去领罚。”
江州世子看一眼摘星楼的牌匾,面上平静无比,他的左手一直藏在袖子中,没有示人。
“回府。”因为指甲已经掐进肉中,流出血来。
一行人离开摘星楼,返回到世子府中。
散去仆人后,江州世子一人端坐在房中,以铜为镜,他盯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在思量什么。
忽然有人走进房中,对方让侍女退下,然后独自走到江州世子身前。
“何事?”世子看着铜镜中的人影,微皱眉,对方是他的妻子——世子妃。
沉默许久,哭声突然响起。
“薛郎,我、我的脸……”世子妃的声音压抑,有着藏不住的恐惧。
江州世子皱眉更皱,当他看到身后人慢慢摘下黑纱巾时,瞳孔骤缩。
咔!江州世子捏着座椅扶手,将其硬生生掰碎。
只见世子妃五官僵硬,脸色竟然铁青,而且长出了尸斑,如同死人,丑陋恶心到极致。
空气中突然泛起尸臭味,即便是上好的麝香也掩盖不住。
“薛郎、我该如何、该如何……”世子妃站在江州世子的身后,抱着身子不停发颤。
她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恐惧,期待的望着江州世子,只希望对方能拿出法子、只希望对方能安慰自己……
“呕……”江州世子胃部一阵痉挛,直接躬下身干呕。
他的脸色煞白,眼神无比惊恐,他竟然与如此怪物,同床共枕一月有余!
“薛郎、、”世子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