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她群狼王呢?
雪地,水战,沙漠,森林,草原,唐凌带领的军队以纪律严格,分工明确出名,行动迅速,几乎没有败绩。
久而久之,被叫做那群狼。
一听到中原的那群狼过来攻城了,城里的小孩都会啼哭。
因为在这时候手上有锅的摔锅,有碗的砸碗,能喊的喊,能跑的跑,而小孩只能无辜地望着大人啼哭。
太出名了,也太凶狠了,那群狼厮杀过的地方通常见不到一个活人。
而领头的唐凌在一次屠杀中把一个国家变成没有一条生命的荒地中出名,名称也从群狼王变成阎王。
那群狼的王。
所到之处没有一条生命存活。
所以唐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被灭族也或许就是天谴。
事实上,唐凌也不是什么狼,她最多就是唐家的一条狗,养的人是这么想,只不过最后养成了狼狗。没想到这条狼狗最后还带着养育她的主人一起死了。
但现在唐凌又重新活着,没有主人的狗变成地狱的恶犬,带着怒火,妄想要烧掉另一个世界的仇人。
是人把狼养成狗的,所以有一天,没有主人的狗在自然中会重新变成狼。
唐凌自由了,却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她害怕又痛苦着,强硬用复仇支撑自己。
失去提线人的木偶散在地上,想要自己活动,她迷茫的看着天,认为自己本该是活人。
而天要看的人有这么多,又怎么会看到一个小木偶身上?于是她就等着,借风借雨,自娱自乐,好像自己就活着一样……
死物就是死物,棋子就是棋子,只是这个棋子的运好。
真的太好了。
运好命不好的人,附在命好运不好的人身上。正巧死在那两人改命之时,运气该有多好。
而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现在的她只能一无所知的活着,等待命运。
按照以往丰富的经验,唐凌顺着树根密集的方向走去,顺手带上途中干燥的树枝,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伏着身子前进。
运气还算极佳,在缺水或被野兽咬死之前找到像是贯通整片森林的溪流。
溪流映着这片森林唯一的光,溪边的树像是避开什么一样没有遮盖着溪上的天空,月光直直地打在溪上,散落进清澈的溪水中,却看不到水底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
唐凌伸手下去,摸不到底,也看不清溪有多深,只能从宽度大概判断是一条溪。
这水是生水,不能喝但还算干净,可以用来清理伤口。
唐凌身上最严重的伤是右肩上的一记鞭痕,已经腐烂得生蛆了,几乎是致命伤,再不治疗只好从肩部废断右臂。
把路上寻来的树枝放在河边,褪下又脏又破的外衣,把比较干净的里衣和玉,牌子整齐地放成另一堆,然后翻查着伤口,挑出几只大些的蛆虫,放在外衣上。
蛆虫对于伤口有好有坏,现在身上没有药物,只能利用身边的东西来减轻伤势。
下溪后,还是碰不到溪底,唐凌只好靠着岸边细细清理伤口,洗净身上所有泥迹,血迹,这具身体身上的伤口有很多,有新有旧,甚至有些伤口可能永远伴随唐凌一生。
抓起几只混着血,土的蛆虫,轻轻洗干净,重新放回伤口,让蛆虫吃下腐肉。
虫子在身上爬的感觉真不好受,让她想起在刑司监的一切,在溪水冰冷的刺激下,冻得唐凌头皮发麻得微微颤抖。
唐凌顺手抓过本来放在一边玉和牌,玉青绿得像装着一谭浅水,牌子是银做成的,中间刻着一个单字“白”,渡着奇怪的花纹。
这是什么意思?
细看那玉,没有特意刻什么,边角圆润,青绿得没有一点杂质,而里面仿佛真的有水在流动,在月吝啬的光下浅浅淡淡地反射出青光,摸上它,唐凌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身体。
古时候,有传言,玉能养魂。
而这玉就像养了魂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