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知道了他下一步所图,不也是人家水到渠成的事,现在在这里发怒,乃至破口大骂,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们看边让乃是高傲儒生,狂士名流,孑然一身已无官职,自然是无所谓。
别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是言者,很多话不敢胡言乱语。
边让自陈留己吾而出,往浚县家乡回去,一路上都在传扬曹操之丑恶,政令之毒辣。
甚至揭开其军屯之政,仍然是玩弄人心于股掌,让那些百姓以为有活路,其实不过为“奴”的事实。
若是细细听来,的确如此,影响了沿途许多屯民百姓。
有一部分人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捞不上那个“分田”的赏赐,是以也消极了起来。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问了问当初任城、东平的政令,知道是以族田养民,每年收成时候分一些佣金。
知道更加没有盼头,于是说边让纯粹放屁,不当回事。
但是终究还是有影响。
……
鄄城。
“砰!”曹操拍打着桌案,对戏志才道:“我入住东郡多久,这个边文礼就骂我多久。”
“几次三番请他出任一地,想见识一下此人治理才学,非但不肯还多加羞辱!”
“这算什么?!”
曹操摊开手,怒不可遏的问道。
主要是这个人,他没道理的!
你觉得我不行,那么你亲自来治理,让整个州郡的百万子民都服帖,我也会奉若上宾。
问题你无治郡之能,只善儒学作著罢了,请又不来,聚会就骂,到处传扬。
“这一月来,更是越发猖狂!”曹操咬牙切齿,心绪不宁,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境内贤才定会受其蛊惑。”
戏志才和荀彧偷偷对视了一眼,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已足够证明主公起了杀心。
眼下边让的话,已经不可能影响所有人,特别是百姓,他们绝不会听从边让的话,去抵抗军屯之政,因为有人尝到了甜头。
而且秋收即将到了,马上就要有接近百万石收成,谁又会去质疑呢?
主公如此说,已经将边让的影响小题大做,那就是动了杀心了。
“绝不能让他毁了当下局面。”曹操来回踱步许久,最终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恶狠狠的道:“将他抓捕下狱,我要亲自审问,是否暗通贼寇,欲行祸乱之事。”
“主公三思。”
“明公三思。”
荀彧、戏志才不约而同的拱手劝诫,当即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戏志才道:“边让乃是名士,就算是要抓捕,也不能兴师动众……”
荀彧则是愕然片刻,才躬身道:“明公,不可抓捕,此刻正该是显示明公虚怀若谷、胸怀宽广之事,应当赏赐其苦劳,让他归田。”
“嗯?让他归天?”荀稷在末位本来打瞌睡了,闻言忽然惊醒暗道。
我家兄长怎么忽然间这么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