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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仙

听到这价格后,李三女犹豫了,丈夫一个月收入就600左右,自己又最少得几天以后才能做事,并且家里现在就一百多,实在也不够打疫苗,所以纠结再三,最后还是拒绝了,心想不打应该也没事,以前的人出生都没打疫苗,听到李三女说不打,妇女也没多问,跟宝妈抱着另外二个婴儿去医院打疫苗。

李健君听到不打疫苗,心里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个家庭真的很穷,完全不是他这种人以前可以想象的,同时想不通,这么穷还生小孩做什么,自己都困难,还养个小孩,不是更困难。

在贫穷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月,这时另外二个小孩已经开始走路,李健君也开始要学走路了。其实对于李健君来说,说话走路都是小问题,毕竟他一个转世之人,这些早就回了,只是为了不表现的太过突出,就都是看到另外二个会说话他就也跟着说话,凡事都故意慢别人一步,想等熟悉了这个世界再说。加上李健君不想给现任便宜父母惹麻烦,影响他们休息,也就一直都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着或者睡觉。当然,这让另外一个生儿子的妇女就说,这小孩一点都不活泼,男孩子这样以后一看就没出息。

这话自然李三女也听到了,毕竟就当着面说的,不过李三女也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吵架的人,所以即使心里不舒服,也没跟那人争论。

李健君学走路后,自己走了几步,发现右脚不太使得上力气,走路有点撇的,这也让李三女发现了,李三女带去小诊所看了下,医生跟李三女也算熟人了,毕竟都是邻里街坊,就说这是缺钙造成的,而且小孩有长短腿,正常来说买钙片来吃阵子就好了,不过鉴于你的家庭,你可以晚上去菜市场,找卖肉的要不要的大骨,然后自己慢慢熬汤给小孩喝。这边的人都不喜欢吃骨头,买肉也嫌骨头重,所以你去可以要到不少免费的骨头。

李三女表示感谢后就走了,医生也没收取费用,至于骨头,倒是很好弄到,因为李三女知道,卖菜的晚上青菜卖不出去,有些不好看枯萎的就会扔了,然后李三女都会去捡别人不要得青菜,一来二去就跟菜市场的卖菜的都熟悉了,大家也知道都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卖肉的则直接说以后每天晚上来取就是了,会把骨头给她留着。

好在李健君的右脚问题不大,大概喝了十多天骨头汤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依旧有点长短腿罢了,这让李健君这文明领先几千年的人感觉太难了,也不知道那白衣男子是不是有恶趣味,给自己弄到一个这么条件差的家庭,条件差就算了,还差点变成残疾人,简直心里画一万个圈圈诅咒那白衣男子。

贫穷的过了几个月后,李健君满一周岁了,不过跟满月一样,由于经济问题,只是切了半斤五花肉意思了一下,也没其他别的了,至于抓阄这些更是啥都没,这不禁让李健君觉得他以前历史文献上看到的都是假的,说好的以前的人懂得享受生活跟美食呢,说好的安居乐业呢,本来以前李健君看了古人的生活,感觉他们过得真幸福,可以自己弄各种美食,而且生活也无忧无虑的,不像他们吃饭都是“健康食品”,管饱营养,没味道。哎,果然书上都是骗人的。

李健君二岁时,李三女又怀孕了,这让李健君很是不能理解,本来他一个都过得这么辛苦了,为何还要再生一个呢。此时的李志海除了白天在公司上班,下班还要开摩托车拉客,不过即使这样经济也基本没有好转。至于爷爷奶奶则是李健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看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好问什么,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二岁的宝宝,说话都还不流利的那种。

又过了几个月,李三女基本做不了什么事情了,本来之前除了带娃,还做做电子零件的,现在又少了这个每个月几十的收入,在这猪肉只要四元的年代,等于少了十几二十斤猪肉吃。说起电子零件,那东西一个才一厘到一点五厘,东西又很小,看的李健君眼睛都花,做一千个也才一元,还不够买斤肉的,应该说做一天都还不够买一斤肉的,想想自己那全自动机械化的年代,啥事不做政府都能保证你有吃有喝,还比现在过得好不知道多少倍,不禁感慨,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苦力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也是竞争压力最大的。

几个月后伴随着一声哭声,李健君多了个妹妹了,等产婆走后,李健君看着这瘦小的妹妹,心想还真是个小妹仔,这生下来就是遭罪的,自己一个未来人果然是不能理解古人的想法。至于多个妹妹的喜悦,李健君是没有的,毕竟在他看来,他一直都只是一个看客,这个家庭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又啥交集,自己总归是要回到自己的时代,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那白衣男子真的是神坑,草(形容词)。

由于营养跟不上,奶水不足,奶粉啥的肯定是买不起的,所以小妹仔跟李健君一样,三四个月就被迫断奶了,吃起来米糊糊。说起来,李健君开始完全不想喝奶的,作为一个新时代优秀青年,总感觉这种事情很丢脸,所以开始就出现了婴儿啥都不吃的场面,李三女又是第一次生孩子,也一筹莫展,最后还是邻居这群宝妈支招,说先把奶水挤出来,然后直接灌进去就是了,灌的时候慢慢的,一点点来,每次分量少点,一天多分几次灌,就这样,李健君被灌了几个月的母乳。。。

还好小妹仔喝奶正常的,可以说津津有味,总想找李三女喝奶,这跟李健君形成了鲜明对比,加上小妹仔不挑食,应该说不挑奶,所以即使在李三女奶水不足的情况下,还去邻居那蹭奶喝。相对来说,李三女家算是比较穷的,毕竟都是同一个村出来打工的,除了少部分几个喜欢冷嘲热讽外,其他大部分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下,这让小妹仔生长的还算可以,没出现什么毛病,除了人比较瘦小外。

随着身边跟李健君一样大的都起名字了,李三女也打算准备给孩子去寄个名字,名字这种伴随一身的,李三女还是比较重视的,而且她也不希望小孩子跟自己一样,直接第三个女儿就叫李三女,如果按这种起名方法,李大儿未免难听了点。所以李三女就打算去找算命的起名字,跟李健君同一天出生的那二个小孩就是算命的起的,一个叫李楷欣,说是什么五星缺木什么的,听起来倒是蛮好听的。还有个叫李气群,因为他是气字辈的,迟早会一飞冲天,超越众人,所以叫了个这名字。

来到算命摊子,一个看起来四十多的男性在那坐着,既不是瞎子,也没写着什么半仙,就是一个木头牌子,上面写着占卜,10元一次。摊子很简陋,就一个桌子,二把椅子,算命的坐了一把,桌子前面放着一把,冷冷清清的没有人,算命的自己则坐着在闭目养神。主要是他这10元贵了点,普通工薪阶层也就一天十二元左右,就算工地做苦力的也就18元一天,他这一天开二单就完全够本。

李三女怀里抱着小妹仔背上背着李健君站着,也没坐下去,直接对算命的说打算给背上这孩子看命,再起个名字。

算命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李三女背上的小孩,本来懒散的眼神变得专注,大概看了二十多秒,算命的才凝重的说,你这小孩不是人,我看不起,也看不准。

李三女听到算命的说自己娃不是人,顿时不高兴了,说你这人怎么开口就骂人,我儿子也没惹你吧,你这都才第一次看到。

算命的说我不是骂人,只是字面意思,也罢,是我唐突了,说完拿出10张10元的递给李三女,说这钱你就当做我赔偿给你的,也当做结个善缘。

李三女自然不肯要,哪有只是被骂一句就收别人100的,这种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这样算了。算命的见李三女不要,也就作罢。说那我免费给你算一卦,当做赔偿。之前你说的你儿子的命,我不会算,不过你儿子的名字,你倒是不用找我起,他早有名字,你问你儿子,他会告诉你的。

李三女一脸怀疑,不过还是问了句背后的李健君,李健君开始被这算命的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会也是修仙的吧,就跟那白衣男子一样恐怖就,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是人。惊疑中听到李三女问他叫什么,李健君脱口而出“李健君”。

李三女见儿子还真想好名字了,感觉这算命的还真有点本事的样子,只是儿子还这么小,字都不认识,咋就想好自己叫啥了,莫非是在哪听到的。抱着怀疑的语气,李三女问李健君确定就叫这名字了吗,李健君肯定的回答了一声是。

儿子名字的问题解决了,李三女就又问,那自己还能再生个儿子吗。听到再生个,李健君人麻了,心想二个都养不起了,还生,自己这便宜老妈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实在搞不懂她想法。

算命的说你这最好还是别生了,一方面是你养不起,另外一方面,按照本来的轨迹,你第一胎跟第三胎都是儿子,只是你现在这个儿子命格变了,虽然天地有缺,可是一定的阴阳互补还是存在的,这就导致了你儿子后面的四胎都只会是女儿。

虽然天地有缺啥的没听懂,可是儿子后面会是四胎女儿,李三女还是听懂了,不禁有点难受。倒也不是李三女重男轻女,对待儿子女儿都坚持儿子有的女儿也有,不偏心。只是这农村就是这样,儿子多人丁才会兴旺,说句难听的,女儿连族谱都进不去。等以后女儿嫁出去了,怕一个儿子需要承当的压力太大,要是两个还能平摊一下。没听到想要的结局,李三女失望的回去了。

一年后,李三女又生了一个小孩,是个女婴。第三个小孩的诞生,让这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在周围的一群乡亲里面,李三女家算是最穷的了。别人家本身收入跟李三女家也差不多,可是别人生了二个就没生了,而且有些有公婆带娃,老婆可以出去做事,收入就多一些,这就导致李三女家特别穷。穷就想要钱,而且比一般人家更加想要钱,李志海就去买彩票赌博,彩票这种你只能看着别人中,自己想中没戏,也就导致钱花了,啥都没捞到,家里变得更穷,更穷更想赌变成一个死循环。

李志海借钱买彩票一次亏了二百多,被李三女知道了,李三女气的都哭了,然后对着李志海一顿数落,最后还是找自己二姐借了五百过日子。往后的日子里面,李志海还是经常买彩票,一次买个几元,经常洗衣服时被李三女发现,然后又是一顿骂。由于李志海的屡教不听,最后一发工资就直接没收李志海的钱,不过李志海还是到处借钱买彩票,这让李三女气的想砍死李志海,要不是三个小孩,说不定还真砍了。李健君对这一切也很无语,这便宜老爸真是一点做父亲的觉悟都没,也没责任心,李三女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可能还不止八辈子。

又过了二年,此时李健君都五岁多了,他的第三个妹妹也刚出生,对此,李健君已经麻木,对于李三女的生娃观念实在是不能理解,唯一让李健君觉得欣慰的是,李三女总算放弃再生了,打算去做结扎,只是不知是因为觉得太多养不活,还是因为算命的说会带来四个妹妹。

三妹出生后,邻居就建议送人算了,说这么多女儿了,难养,不如送给别人算了。这时一向犯浑的李志海,居然坚决不肯,说怎么也是自己女儿,怎么能送人呢。本来李健君见次还是比较欣慰,只是第二天就又听到了这便宜老爸又买彩票亏了的消息,不禁单手捂住额头,心想,我真傻,居然会觉得这人有救。

三妹由于家庭条件此时处于最差,然后也没什么母乳喝,可以说算是最瘦小的,见如此遭罪,李健君还是没办法,只能简单的帮点忙,毕竟好歹五岁多了,炒菜做饭啥的还不行,可是带带妹妹还是勉强没啥问题,哎,自己堂堂一个顶级科学家,居然干起了带娃的工作,真是世道苍凉。

由于小孩众多,李三女每次出去洗衣服买菜,都是背上背一个,左右手里各牵一个,李健君则在家自己玩。三个妹妹还小,一个必须得背着,还有二个则虽然会走路了,不过离不开妈妈,没办法只能带着。李健君一个人在家闲的实在无聊,这家庭太穷了,连黑白电视都买不起,不然还能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家里只有一些废报纸,李健君是没事看了又看,有种深深地无奈,自己太小了,还不能干啥,而且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什么情报局得,要是自己锋芒毕露给发现了也不好,谁都知道世界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在贫困中,李健君又度过了二年,在立冬没多久,老家传来噩耗,外公去世了。去世的比较突然,也没有卧病在床,就是早上突然外婆就发现外公没了呼吸,就这样走了。

外公是个抗日老兵,李健君也就回家上户口时见过一次。一方面,因为家里计划生育查得严,还打房,李三女不敢回来,另外一方面就是没钱,回来车费都不便宜,还有各种开销,所以从李健君出生以来,就没回家过年过,平时过年都是多买二斤肉,就这样算过年了,毕竟平时都是只买半斤肉的。

外公抗日战争结束后,就自己回老家了,本来按照当时,是有钱跟牛可以领的,只是外公说如果人人都拿国家的钱跟牛,国家哪来的那么多钱跟牛,所以就直接退伍回家了。听李三女说,外公以前总喜欢讲抗日那会的事情,家里还有那时的一把刺刀,枪带不回,就只能带了把刺刀回来当做纪念。由于外公打战受伤,脚有点残疾的,外婆又生了三个女儿三个儿子,日子可以说过得很艰难,不过外公还是咬咬牙坚持着。听李三女说,外公退伍回来后,就在煤矿里面上班,每天早上四点就出门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来回要差不多五小时。本来外公是可以睡在煤矿那边的,只是外婆一个人害怕,所以外公每天都坚持回来。后面普查退伍军人时,外公被发现了,授予了光荣退休军人的荣誉,每个月有200元的退休金,算是给这贫穷的家庭带了了不少的收入,同时外公还看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团长跟为数不多的战友,因为很多都死了,毕竟他自己那会都要八十了。

因为拖得久开销大,经济不允许,所以外公死后也没选日子了,直接三日后下葬。在外公的葬礼上,李三女跟二姨看着棺材在那哭,整体环境比较压抑,当然,也有跟李健君还有大姨一样的无所谓的。李健君是他本身对外公就没啥感情,毕竟就见过几次。至于大姨,虽然自己亲爸去世了,不过大姨这人按李三女说法,就是不会体贴人的人,自然他也不会有什么伤心难过的,在那悠哉的坐着嗑红瓜子。

葬礼本身是个很繁琐的事情,还好亲戚朋友都帮忙,加上一个宗族的都会来搭把手,所以即使三百多人参加的葬礼,一切也还比较有序。

大致流畅是从下午四点开始,先是和尚(不得不吐槽,那和尚的袈裟真是又脏又破,狗看了都摇头)带着大家祭拜四方神灵,加上念叨一些李健君听不懂的,大概折腾半小时后,四点半跨水井,第一次听说时李健君还以为是从喝水井里跨过去呢,实则不是。在老家那,每个村都有水井,一般是四个井相连的,不是那种小的传统意义的井,而是长宽二米的井,一般第一个是喝水的,第二个洗菜,第三个洗衣服,第四个洗一些红薯拖把什么的。

跨水井则先是装贡品的抬盒由二个年轻男子抬着走在前面,然后有人放鞭炮,和尚一边念叨跟跪拜,带着李健君他们来到水井,然后在水井那杀鸡,献贡品,还要孝子来献,在念一些死者的事迹,然后一顿跪拜,当时由于李健君三个妹妹还小,就没有参与,李健君则是参与了,反正看到别人跪拜就跟着跪拜,硬邦邦的水泥还是让李健君觉得膝盖疼,后悔没多穿点裤子。跪拜说完后,就是仪式结束,放鞭炮,这时还会放烟花,表示可以吃席了,然后和尚跟李健君他们也跟着去吃席。

虽然外公家经济不好,三舅二舅家也是比较穷,不过这酒席的菜倒是不寒酸,每桌都有12道菜,猪肉肘子牛肉羊肉还有甲鱼蛇肉都有,算是李健君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丰盛的一次了,就是味道感觉清淡了点,李健君还是喜欢辣的,越辣越好,自从来到这不是顿顿吃营养膏,李健君就爱上了重口味的辣椒。

吃完酒席休息,等到晚上七点时,又开始新的一轮跪拜。这轮基本就是哭丧,有个专门的哭丧的女人,会从儿子开始,依次女儿儿媳女婿孙子孙女孙媳妇孙女婿,然后再到兄弟姐妹侄子侄女,由于外公家亲戚众多,哭丧又是带着一个个依次围着棺材转并且跪拜,所以这轮持续了差不多二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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