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说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舅舅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相信他!你不要再诬陷他了!”冯木突然站起来瞪着杨南,正义凛然地道。
杨南笑了。
就算把真相撕开来,有的人还是不相信。
他可能知道是真的,但是就是不愿意相信。人类擅长自欺欺人。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你以为你看到了他的全部,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是他展现出来的一个面而已。”
“我们当然只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那一面。”
“而且,就算是那一面,也可能是包装过的,或者,是他想要对外展示的一面。”
“在你眼里,是好舅舅,完美无暇。但在别人眼中,可不一定是这样。”
杨南冷笑一声:“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反正你是不愿意听的。”
对牛弹琴,牛累琴累手也累,心更累。
冯木讷讷,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偏激了些:
“主要我舅舅真的是好人啊,公认的好人啊。我不相信他会做什么坏事。”
“那我看起来就像是坏人了?”
“你也不像是坏人。”
“你要真能看出来谁坏谁好,你去当警察好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施暴者,我才是受害者。理论上我是好人,你是坏人。”
杨南指着他的心口,将他钉在坏人的耻辱柱上。
冯木百口莫辩,连连后退。
“冯木,准备一下,等下你爸爸就来了。”一个警官拿着文件夹过来了。
“什么?”冯木急了:“哎不是,你们为什么通知家长啊?!!我都大学生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主张?这事我能自己解决!”
警官白了他一眼:“你激动什么?早干嘛去了,你不犯事也不会这样啊?”
冯木舌头打劫,百口莫辩。
他本来是想忍痛割肉。
通过多年积攒的压岁钱,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神不知鬼不觉悄咪咪解决。
“你没满十八岁,根据规章制度我们肯定要通知家长的,并且建议家长对你进行批评教育的。你自己想想怎么说吧。”警官公事公办道。
冯木抱着头,坐在椅子上,精神紧张。
杨南打趣道:“你真没满十八岁啊?”
冯木道:“是啊?很难相信吗?”
杨南点头,扎心道:“确实很难相信。”
骚年,你为何长得这么着急?
毫不夸张,杨南看起来比他年轻。、
“好了,别挖苦我了,我已经够难受了。”冯木再也没了嚣张的气焰,他试图挽回道:
“要不等下你帮我说说好话?”
杨南指了指自己的伤:“我为什么要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
冯木咬着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走过来,和杨南一番窃窃私语。
“再加一成。”杨南道。
“好!”冯木差点把牙咬碎,这回下了血本了。
“现在就转。我不喜欢拖延。”杨南乐呵呵地看着他。
“等会不行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我这人比较谨慎。”
“好好好。”他看了下手表,赶紧操作着把钱转了。
杨南收到进账信息,这才放心下来。
相关调解程序进行完后,两人在椅子上休息。
“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来。”冯木坐立不安,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说,你老爸那么可怕吗?”隔着一米的距离,杨南深刻地感受到他无处安放的焦虑。
“很可怕。你是不知道。”
他摩拳擦掌,并不是准备战斗,只是试图做点什么缓解压力。
冯木爸爸冯强来了。
一张国字脸,面色严肃,脸上就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杨南注意到,他手中还握着一根约两米长、五公分直径的棍子。
冯木一看到棍子,表情立马变得生无可恋。
看来没少受到摧残。
就这还敢做聚众斗殴的事情,还是打得少了啊。
他弄清事情大概之后,脸色黑得像锅底。
冯强气场越来越强,冯木的气场则越来越弱。
“臭小子,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爸,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冯木试图讲道理,但冯强已经祭出了两米长棍。
冯木瞳孔地震,紧急应对。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杨南站在旁边,双手交缠在胸前看好戏:
“感觉嘴巴有点寂寞,这时候要是有点爆米花啊,薯片瓜子啊就好了。水果也行。”
冯木大概有点经验,几十个回合内,上蹿下跳,东躲西藏,连滚带爬,可以看出来确实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奈何姜还是老的辣,饶是他百般挣扎,还是败下阵来。
他连连被揍,发出杀猪般的叫喊。
“逆子!不准叫!”冯强叉腰道。
“爸爸,爸,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滚着扑向杨南,躲在他身后:“爸,你不信问他。我们都和解了。和解了!问题解决了!”
“是吗?”冯强眉宇紧锁。
但凡听到半个不字,可以料想冯木的结局。
“杨南你快说句话啊,快说句话啊!”冯木猛地摇杨南。
“别晃了,你把我晃晕了怎么办?”
冯木的手立马哆嗦着松开了:“那你快说点什么,你也看到了吧,这棍子木质紧实,威力无穷,多可怕!”
杨南看在钱地份上,道:
“冯先生,我们确实已经和解了。这事就是个误会。我们已经解决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可以各回各家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杨南早就到家躺在床上了。
冯强将信将疑:“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