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仍然讨厌贫穷的气息,但他在努力去理解她的快乐,用他已有的认识去理解。
一个热情的阿嬷拿了烤红薯给黎芥,“尝尝看嘞,我们自家种的。”
“谢谢。”黎芥接了阿嬷给的烤红薯,红薯有点烫,她用纸包起来,掰成两半,其中一半给了温彦。
“为什么做某件事一定要有理由呢?时时刻刻找理由,就会活得很累。”
温彦捏着红薯,迟迟没有咬下去。
他从小就是心思比较重,话却不多的人,无论做某件事见某个人,都得需要理由,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法获得简单的快乐吗?
如果他尝试放下,不把自己当作温彦,不认为温晗失踪和自己有关,也不接受温晗的死亡是自己造成的。
如果是这样,他所有的痛苦都可以被推翻了。
他只是个凡人,凭什么样样都得做到让父母满意?
温晗小时候被人绑架,也不是他做的,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没有陪她一起等死,他有什么罪责?
后来他打断她的手把她卖掉,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他可是对她的身份完全不知情。
是啊,就是这样才对。
温晗死就死了,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人,才是能给予他温暖和爱的家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产物,他凭什么要因为死去的温晗活在痛苦里,他应该如飞蛾般扑向光亮。
自欺欺人是最好的逃避方式,也是获得快乐的最佳方式。
温彦明白了,他的眼神终于被黎芥的快乐感染,“看来,今晚的确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