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关,它地处御弯高地西侧的龙脊平原之上,往西出了伏龙峡谷就是血希帝国控制的广袤的地域,名曰:新州。血希帝国并不算大,只有大炽帝国疆土的1/3和差不多一半的人口。血希帝国全部都是兽人,兽人主要是指妖族的低等级人形态族类,以狼族、狐族、豹族等妖族族人为主。另如虎族、龙族、玄武族这类妖族的都是圣族,一般都不会被称为兽人。也有人将没有修炼的妖族都统称为兽族,而无论是那一类族群,只要进行了修炼就统称为妖族。
大部分妖族的特点是身体能力强,比如力量、速度、灵觉等等方面都远超人族。但是他们的智慧、创造力、团队协作能力等方面参差不齐,在经济和规模化军事方面很难与人族抗衡。
血希兽人的经济与科技不够发达,新州的气候条件也不太适宜农作物的耕种,他们只有小规模的畜牧,大多部落还是游牧形态,茹毛饮血。因此,尽管血希帝国也拥有面积不小的土地,但是经常要为了食物的匮乏而发动战争,祖祖辈辈都企图跨过垅岭山脉,夺取大炽帝国的西川,进攻中原富庶之地。但是这又谈何容易?整个大炽的西面都被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住了,那就是垅岭山脉。垅岭山脉海拔很高,绝大多数都在雪线以上,地势陡峭难以翻越,唯有西宁关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像是被人用神兵利器斩在了巨龙的脊背之上,硬生生破开了一个豁口,还形成了脚下的一片平坦的高地,这便是御弯高地了。这里就成为了唯一可能跨越垅岭山脉的地方。但要攻打西宁关又太难了,大炽帝国不惜举国之力,耗费大量资财和人力将西宁关建筑在垅岭山脉上,重新封堵住了这座豁口。平西王赵武更是亲自率军十万经年累月驻扎在此,连泉城的亲王府都不回了,硬是三十年让兽人不得寸进,用固若金汤来昭示着赵家江山的稳固。
战场上,兽人的大军面对着黑压压的人族骑军,心中已经生不出丝毫的骄傲。对面那个须发花白的老将军在血希族各个部落声名显赫,只不过敌人的英雄那般的无敌让他们的年轻一代心中十分阴郁。
骑乘黑煞乌骓马的平西王屏气凝神,目光锋锐如刀,注视着前方,手臂发力长刀指向兽人骑兵的方向,大喝一声:“冲锋!”。顿时“呜,呜……”沉闷的号角声被人在城墙上吹响,宏大的低频声波躁动着战马的体魄,数万黑色的铁骑如滚滚洪流向兽人的方阵冲杀过去。
老王爷一马当先,他弓背沉肩,手臂如猿,紫金色的宝刀被他伏于身侧蓄势待发。在王爷身后是手握赵字王旗的侍卫楚良和数万匹战马,他们踏着隆隆的鼓声紧随其后。少时,十几匹雄壮的战马逐渐超越了老王爷,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少年模样,披坚执锐,那是是西宁骑军中的少壮校尉,是西宁军魂的新生一代的序章,宛如老王爷三十年前,意气风发,悍不畏死,金戈铁马,锐不可当。
天下人皆知没有西宁铁骑杀不穿的敌人军阵。大战在三万西宁铁骑的一个波次势如破竹的冲杀之后便随着兽人部队收兵的吹角而草草收场了。这样虎头蛇尾般的战斗是西宁边军的常态,兽人孜孜不倦的进攻总是会迎来西宁边军的滚滚洪流。一茬又一茬的西川男儿被轮换到这样的生死战场磨炼意志、积累经验,成为了西川强兵的重要手段。
有战争必然会有伤亡,这般一边倒的胜利也难免会出现人员和马匹的伤残,甚至殒命。收兵之后,王爷先是看望了受伤的将士,然后带着一众将校回到关中的行营议事。
“楚良,你怎么还在这里?下去治伤吧。”平西王不无爱惜的说道。
“王爷,这点小伤不碍事,待我当完值之后处置不迟。”楚良一脸严肃,手持平西王的佩刀立于王爷身侧不愿离开。
“楚良,怎么伤到了?伤哪儿了?”问话的是世子赵恒,他表情似是十分焦急。赵恒是王爷的亲儿子,这帮西宁边军中的青年军官很多都是王爷帐下老将军的孩子,就跟王爷的干儿子一般。世子则是这帮娃娃兵的头儿,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拂。得知楚良有事,他马上关心的询问。
帐中的众人见王爷和世子都提到了楚良的伤,也都马上打起精神,关心关心,听听这是怎么回事啊?楚良可是王爷的贴身亲卫啊,小小年纪已经是二品小宗师了,深得楚婴(楚英雄)的真传啊,不太可能轻易就受伤啊。何况今天兽人也没怎么抵抗啊,就是挠痒痒一般射了两轮羽箭就仓惶跑掉了。听说除了几个倒霉蛋儿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没听说还有人受伤啊。楚良受伤,难不成王爷也经历了什么危险?
“老大,楚良是下马的时候不小心屁股坐到了小武的头,被他的顶盔把屁股戳开花了。”
“哈哈哈,是啊,我亲眼所见,小武的脖子应该也是被伤到了,难说他俩谁的伤更重一些,当时我亲眼所见,他们二人一人抱着头,一人撅着腚,相互指责是对方的错。”
此时为众人解惑的是楼樊、楼翦两兄弟。这二人将当时的情况好生演绎了一番,惟妙惟肖。
“楼樊、楼翦,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不许你们编排楚良。”一个愤怒的女声出现在帐外,让众人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世子妃郑英手拉着一个高大的女装尉官正快步走近大帐。哎呀,这女子好生的英武。誒!看着面熟啊,是谁家的娃娃,大家的好奇心不禁又被勾了起来。
“凤阳卫左领校尉宋胜楠参见王爷,问王爷大大安好!,呼延伯伯、郑懋伯伯、世子哥哥好……”高大少女单膝跪拜,嘴里给账内的几位长辈一一问着安,可双目却一直紧紧地盯着王爷身侧的侍卫楚良,呼吸越来越粗壮,胸口阵阵起伏,仿佛有一种力量快要压抑不住的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楚良也是如此,小伙子已经激动的难以自已,此刻已经是双目通红。平西王在一旁仿佛都能听见楚良和宋胜楠两个人的心跳声。他转过头朝着楚良莞尔一笑,说道:“胜楠你起来说话。”
众人见来人是宋光熙的那老家伙闺女,频频点头,楼樊和楼翦他们也开始跃跃欲试准备起哄了,账内开始变得嘈杂。
宋胜楠注意力全都在楚良身上,竟然都没有听见王爷的话,更没有去理会账内的喧哗,还是呆跪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盯着楚良。
“罢了。”平西王见状,朝赵恒看去。赵恒马上心领神会几步上前,从楚良手中接过了王爷的佩刀,推了他一把。
平西王随后说道:“几个老家伙留下,小崽子们的都下去吧。皓月,你去帮助胜楠安顿一下,顺便把英雄给我喊来。”
“王爷大大,我,我这里还有我爹带给您的口信。他嘱咐我见到您后马上说给您听。”这个时候宋胜楠倒是把正事想起来了。她强压住悸动的心,说道。
“哦,那你就快过来说吧。几年不见怎么还生分了,老夫可是记得你扯拽老夫胡子的时候可是没有这般的扭捏啊?”平西王调侃道。帐内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之声。
宋胜楠赶忙几步上前,伏在平西王耳边嘀咕,将宋光熙嘱咐他传达的事情认真的讲述了一遍。
……
平西王手捻胡须,认真的听着,他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些秘息而产生多少波澜。这些事情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事情的进展比预计的要更加快一些。这些似乎没有让老王爷上心,似乎只有宋立的头脑和宋胜楠这个女孩子的成熟更让这位老人欣慰。
听完宋胜楠的陈述,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左手拉着楚良,右手拉着宋胜楠。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宋有你们不枉此生啊,你们下去吧,找皓月姐姐赶快操持你们的婚事。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喝到你们的喜酒。胜楠啊,到了西宁关,就是你到了你的娘家。楚良,让你爹大方点,抠抠搜搜一辈子了,长子娶妻大气一点,藏那么多好酒别舍不得拿出来。去吧,下去忙吧。”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准新人小脸都已经通红,他们默默点头,他们这些将校的子女从小就被这个老人呵护着,那种熟悉的温暖涌上心头无不感激的眼眶湿润。
“人家胜楠女娃娃哭就哭了,你个大小伙子哭什么?”平西王作势假装要打。楚良借坡下驴赶紧拉着宋胜楠的小手飞一样的跑向帐外去了。
二人刚一跑出大帐,账外立刻传来埋伏已久的起哄之声。听着账外众多后生晚辈们传来的笑声,账内留下的几人,平西王赵武、骑军统领呼延朔、步军统领郑懋、西宁都尉冯灵、簿曹从事李陵人相视一笑,无不老怀大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