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琼琚是多年姐妹!我怎会害她?!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同我便不是了么?从我来衔杯楼,不同样亲近示好,做什么都要叫上我,还说要与我亲如姐妹的?”
“……”
曲沛沛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闭上了嘴,不论她再问什么,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祁桑也有些累了,将草堆往后挪了挪靠着墙根,闭目养神。
她警惕心重,在这大理寺狱内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些异样,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这一眼可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牢房外,身高几乎要与整个铁栏高度齐平的男人就那么笔直地站着,篝火在他眉眼处落下一片暗影。
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也不知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似蛰伏在黑暗中的野狼,目光灼烈地盯着猎物,随时都要扑出夜色撕咬碎了她。
他身后的两名狱卒低垂着头,愣是一声没敢吭。
祁桑一手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
她一睁眼看到有人站在外面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来灭她的口,这会儿瞧清来人的面孔,只觉得全身都被冷汗过了一遍。
“啊——”
旁边牢房内的人被她坐直身的动作吵到,一睁眼也被吓坏了,直接尖叫出声。
谢龛黑眸依旧盯死了祁桑,沉而冷地道:“过来。”
祁桑不大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但也不敢轻易造次,只乖乖爬起来走过去。
然后沐浴着男人挑剔而嫌弃的视线。
谢龛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回来,瞧着身上沾着几根枯草,头发也睡得乱糟糟的姑娘,半晌,略显不耐地‘啧’了一声。
这一声惊得祁桑一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的视线就游离在他肩头的位置,左顾右盼,就是不抬头去看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谢龛先开了口:“院子里的树苗,瞧着要枯了。”
这句实在突兀又莫名其妙。
祁桑一瞬间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听力出问题了。
他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就为了跟她说树苗要死了?
这人多少是有点大毛病的。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揉揉鼻尖,糊弄了句:“哦,那可能是不适应总督府的土壤,死了就死了吧,拔了丢掉就是。”
“你院子里的那两株呢?”
“……”
祁桑一听这话顿觉不好,这是瞧着自家的花树苗死了,要来抢她的。
她忙道:“哦,我的也死了,都拔了扔掉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就传来男人讥讽的冷笑声:“撒谎!”
祁桑干脆就不说话了。
那两株花树她在院子里一左一右种下了,很是期待它能开花,舍不得送人。
两人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谢龛再次道:“本督听说,固阳侯同邢氏提及你们二人的婚事,……要成亲了?”
祁桑一愣。
这事邢守约倒是没有同她说过,先前他给她银票时也只是玩笑的口吻,两人就那么半真半假的聊到了成亲上头。
不想他竟已经同邢府的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