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的回答干脆利落:“我不会。”
“无妨。”
谢龛将茶杯搁下了,回头对不夙道:“去将那嫌犯的手砍下来,本督好好欣赏欣赏这双男子的手究竟哪里与众不同,还能弹得如此婉转缠绵的曲子。”
“谢、龛!!!”祁桑攥紧双手,咬牙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
不夙紧绷了好一会儿的神经啪一声断了,恨不能此刻自戳双耳聋了算了。
他立刻跪了下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僵持了许久,终还是祁桑先妥协了。
没什么好同这畜生讲的,她来此就是妥协的。
院子里早已放置了一架古筝,她双手麻木地落于筝弦之上,闭着眼乱弹一气,只想着手下的弦是谢龛的筋肉,恨不能一根一根给他拽断了。
或许是想得太过入神,不留神间,竟真生生勾断了一根弦。
刺耳的声音划过夜色。
她睁眼,看一眼指间上好的金蚕丝琴弦,心中顿感无限凄凉。
弹琴之人,本该敬重每一把好琴的,可如今,不论是古筝还是古琴,在她手中都成了工具。
师父若还活着,怕是要狠狠给她两戒尺。
她心中不平静,强压着恨意怒火,糟践了一把好古筝,谢龛也不同她计较,只问道:“用过晚膳了么?”
祁桑手压在弦上,冷笑道:“事已至此,总督大人也不必假惺惺地一副好人做派了,有话直说便是。”
“去备晚膳。”谢龛说。
不夙应了声,忙退出了寝殿。
谢龛转而又看向祁桑:“你倒是聪明,本督耐性不好,这个固阳侯若再不知死活地纠缠你几日,怕是没那个命再回战场了。”
“多谢总督夸赞,我不止在固阳侯那里聪明,我还知晓总督你应该是瞧上我了,若真单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如今的我大约同沈吉一样在牢狱里受刑了,几日酷刑便能撬开的嘴,总督这样聪明的人,自不会大费周章地同我玩什么循序渐进的把戏。”
她这话说得直白,既不见被喜欢的欣喜,也不见戳破他人心思的得意洋洋,仿佛在说一件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谢龛来了兴致,起身走到她面前。
两人之间连半步的距离都不剩。
他自上而下地瞧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凉凉反问:“本督瞧上你了?”
“总督若想否认大可……”
“不否认。”
谢龛说:“祁桑,你说得没错,本督的确是瞧上你了。”
祁桑阖眸,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瞬间,仿佛心如死灰。
心中有所猜测是一回事,被板上钉钉地认下了,又是另一回事。
就好像知道自己会死是一种感觉,真被拉上刑场砍头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努力平复好了情绪,她才抬头看向他:“然后呢?总督打算同我玩多久?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安分的,随时都会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留下一个个烂摊子,你一个收拾不好怕是要惹火烧身。”
谢龛俯身,长指勾了几根她微凉顺滑的在指间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