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长相配上张扬放纵的性子,极为受女子青睐,还未及弱冠,已经纳了足足九房小妾,还不算侍候榻前的婢女,就这样,到如今还没生个一儿半女出来。
祁桑曾恶意地猜测过这厮根本就是个不孕不育的东西。
说起来,她同祁覃其实并没有外界传言那般水火不容。
一个嫡女,一个庶子,便是面上再怎么和睦,背地里应该也是各种不顺眼的,但其实祁覃对幼时的她还算不错。
这个不错并不是说他有多照顾她,而是在那般窘迫的处境之下,他还未雪上加霜一把叫她更不好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祁覃长腿猖狂地交叠着,拿手指撑着下巴打量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带着些嚣张的:“我哪里有姐姐这般的好记忆,女人嘛,别说十多年不见,就是两三个月不见,不记得了都是常有的事。”
祁桑点点头:“脑子不好没关系,我记得你打小脑子就不正常,此番回来,叫将军府的厨子多做些猪脑,补一补或许就好了。”
她说得极为认真,一旁的银屏脸都白了,而施不识却是很干脆地直接笑了出来。
林氏面露尴尬。
祁覃倒是丝毫不介意,反倒同施不识一般也笑出了声:“姐姐好一张伶牙俐齿,不过我不爱吃厨子做的,若姐姐肯屈尊洗手为弟弟做一碗,我定是会好好尝一尝。”
“好啊,回头我就给你做。”
两人你来我往,明明一口一个姐姐弟弟的,但气氛却莫名越来越紧张。
林氏掩嘴轻咳一声,主动把话题接过来:“桑桑,你许久未回来,还未去见一见你母亲吧?她这两年忧思过度,身子不是很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瞧一瞧?”
祁桑先前还淡然自若的神情因她一句话而僵住。
施不识也愣住了,歪头瞧着她:“你还有娘亲呢?那怎么沦落到狗都不要的地步?”
“……”
祁桑咬唇,缓缓转头盯着他。
那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难得叫施不识心生忌惮,咳了一声不乱说话了。
……
姜柔同林氏不过只差了八岁。
可如今的林氏依旧明眸粉腮,顾盼生辉,腰段如弱柳扶风,每走一步都能踩在男人的心尖尖上。
而姜柔却是青丝白发错乱横生,容颜衰败,眼底尽是疯狂之色。
她依旧住在原本的寝房内,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不断地将各种胭脂水粉往自己脸上扑,一层又一层,已经面色鬼一般惨白,唇色又血红可怖。
她看着像是疯了一样。
但其实她并没有疯,她知道祁华章回来了,便想将自己装扮的好看一些。
疯子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不,不不,她其实已经疯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疯了。
否则不会为了挽回夫君的宠爱,一碗催产汤喝下去,逼得祁桑足足早产两个月,只为能抢在林氏之前生下孩子。
她记得自己生下祁旻时,祁华章是多么高兴,不住地抱着她哄着,亲着,说此生只会对她一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