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龛没说话,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早膳清淡,她吃得并不多,吃完后便去院子里赏雨去了,不一会儿长公主也出来了,站在一旁同她说话。
谢龛已经准备走了,一出门瞧见这场景,眼神便暗了暗。
“祁桑,过来。”
祁桑闻言回头,又同长公主说了句什么后,这才撑着雨伞匆匆过来。
她察觉到了,谢龛似乎并不喜欢她跟长公主有过多的接触。
上次在院子里饮茶聊天也是一样,他看到后就立刻叫她回寝殿药浴了。
谢龛命不夙取了她的蟒袍给她换上,再出寝殿门时,长公主还执着雨伞等在雨中。
“谢大人这是要带祁姑娘出门吗?”她没话找话。
谢龛只微微颔首,命寝殿外的几个太监进来好好‘伺候’着长公主后,便径直带着祁桑离开。
“你日后不要轻易同长公主说话。”走出总督府时,谢龛一边将她托上马背一边叮嘱。
祁桑也不问为什么,只乖乖点头。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跟出来的扶风身上。
果然,下一瞬就听谢龛道:“你留在府中,祁桑本督自会照顾。”
扶风面露愠怒之色。
“扶风。”
祁桑赶忙道:“谢总督要你留下就留下吧,我没事。”
谢龛这样的人,一个跟头都不容易栽,上一次她们逃得轻松也是因为事先实在一点征兆都没表现出来。
后头的日子里,他便是松口允她外出,也不会轻易叫扶风同她在一处的。
而事实上,这已经比他们刚刚被捉回来时,她被彻底禁足,永远不许见扶风时的状况好太多。
谢龛翻身上马,马鞭重甩后,身下的马儿便扬蹄飞奔了出去,身后一众内厂护卫立刻快马追了上去。
厂狱。
比起昨日,今日又多了几具尸身。
白布之下,一具具尸身横陈在院子里,徐西怀正掀开一块白布查验死者的伤势,而施不识却在偷懒躲在正厅里喝茶。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他忙起身冲出去,装作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绕着那些尸身走了一圈。
“总督,这是刚刚又送来的三具……”
一本正经的话戛然而止,施不识的目光被人群中明显矮出一截,过分纤瘦的身影吸引。
他狐疑地歪头瞧了瞧,忽然睁大眼:“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一年前因她挨了一顿鞭子,抽得自己好几天下不来床榻的事。
祁桑却没有去看他。
她拧着眉心,似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上前一步,盯着徐西怀正在查看的那具尸身看了一会儿。
忽然面色大变地后退了几步。
这尸身伤痕实在可怖,死者生前应该是受了不少的折磨,徐西怀见她被吓到,忙将白布落下,摘了手套同下人道:“请祁姑娘去正厅里坐,此处污秽,别脏了祁姑娘的眼。”
下人闻言忙上前。
祁桑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转头,失神的双眼无措地看着谢龛:“这……是怎么回事?”
谢龛打量着她煞白的小脸。
祁桑不是什么娇养的花,他甚至亲手教她射杀过黄高楼,虽不及如今这场景惨烈,但也瞧得出来她不是个轻易被吓到的性子。
“认识?”沉默片刻,他忽然问出两个字。